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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元之不气反笑道:“人只有在无法驳斥对方所言时,才会拿莫须有的罪名来顾左右而言他。你这谈判技巧,可真一般。莫说我二人情投意合,就算萧翦对我无意,我能跟这样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眼睛璀璨如寒星的热血青年将军传绯闻,我心里十分乐意,欢喜的很呢!”
此时此刻,萧翦和暗卫在房顶上趴着,他都要笑出声来。
暗卫们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来救人的吗?怎么还吃上狗粮了?他们哪知道萧翦自从高元之上次被屠嘉劫持后,一直在思索怎样能追踪高元之的行踪。为了避免惹她不快,他命她贴身侍婢静儿对她用了傅身香粉,平日里把香料捣碎,碾为粉末,以生绢袋盛之,让高元之随身携带,再趁她沐浴后命人以护肤粉的名义傅身。因为他实在太害怕高元之失联,她下落不明的感觉让他生不如死,他绝不再犯这种“不二错”。
早在高元之还在昏迷之时,萧翦已获得消息,并通过门人术赤通过香气追踪至此。他手下门客西域人术赤,比蚕蛾更能追踪气味。只要不是下雨天,术赤不但能轻易分辨三百多种不同的气味,还能在混合气味中辨识目标气味,利用气味的浓淡来追踪目标,还可根据气味绘制气味地图,萧翦几年前战时偶然间将他收入麾下,那时并未想到会在今日派上了大用场。
听到高元之对他如此评价,他心里满满当当。他明白高元之的来处,还曾与人结发过。这样的人既博学多才、足智多谋,又淡泊金钱名利,心里从未想过自己能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东西能留住她。
一直以来,他追着她、哄着她、贴着她,像他徽娖所说堂堂青年将军,却总想和她每分每秒都待在一起,往日她对待自己就像对待别人一样温和可亲又有礼有节,虽已有过鱼水之欢,但他恍惚间都认为她只是和他一时欢好,随时转身走人,所以他才如此不确定她的心意,哪怕她亲口对他承诺,他心中也总不踏实。
今日发现她被掳走的那一刻,他一时急怒攻心喷出一口鲜血来。待术赤找到人,他又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抱人,忽然遇到神秘人突然出现,自己也想看看是何人敢与他萧翦作对,想把对方一网打尽,没想到竟在普通简单的陋室外听到了这世间最动听的告白。
暗卫们看着自己追随的杀人如麻的青年将军,一时愤怒,一时喷血,一时精神紧绷,一时又偷偷抿嘴笑,一时又轻咬嘴唇含羞,像是想起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羞羞美事,众人相互对看:早听闻郡主足智多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拿下他们的主帅,搞得他们这位年纪轻轻、仪表堂堂、骁勇善战的威武将军,趴在这房顶上痴痴地笑,宛如一个厉害的大傻子。
众人纷纷摇头。
神秘人侧身看向一旁躲在小窗旁的人,只见对方沉默良久后摆手,示意神秘人不要再出声。两人退出石室外,神秘人拿下面具,竟是太后身边的屈玉。屈玉向来人行礼道:“国君切莫听她狡辩,弓箭手已就位,只等送信人引萧翦前来,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小皇帝满打满算才十六岁,青春期的男孩,又是身在帝位的男孩,主打的就是一个争强好胜。他心中一横,背负双手道:“好个伶牙俐齿的高元之。屈玉,你等依原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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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传染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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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的弓箭手,是二流高手,所以在不知不觉中被萧翦的人包围了。萧翦听了高元之的满分告白,心里乐乐的、醉醉的,局势已在他的掌控之中,但他仍然担心有意外会伤到高元之。他命府兵高度戒备,口令为“宁可自己重伤,不可郡主妆花。”
府兵们面面相觑,听到这种指令,今天就算是拼了老命,也得护郡主毫发无伤。
萧翦从房顶一跃而下,从正门推门而进,对着蒙面的屈玉说:“你倒是真敢一人前来。”
“不是你传信要我只身前往吗?我敌军大营去得,沙场点兵去得,教武场去得。为了心爱之人,区区私人府邸,为何不敢前来?”萧翦一手持长银枪,另一只手负手而立。月光中,身姿挺拔,英气逼人。
“还没成婚,就将爱来爱去挂在嘴上,果然是一对狗男女。”屈玉为自己的主子深深的鸣不平道:“来人,带我们萧太尉的心上人出来。”
不一会儿,高元之被利刃抵喉咙地押出来,萧翦捏长枪的手都握紧了,并深深地自责:由于自己的疏忽,一次次地让高元之陷入险境。
“说吧,你要怎么个死法?”萧翦轻蔑地说。
“我要你跪下磕三个响头给我,然后送你们双双见阎王。我知道你身经百战,我未必是你的对手,我已下必死的决心,拉你的心上人陪葬也不错。对吗?”屈玉得意洋洋地继续说:“你的人,最好给我趴在屋顶上一动也别动,否则,就算你救得了人,也绝无可能拿到解药,你只能拖尸回去。”
“萧翦莫信。我并未服下任何毒丸,你且命人搏杀,不用管我。你乃萧国战神,焉能对此等宵小之徒下跪。”说完高元之轻轻地点了点头,高冷地笑了笑。
高元之的确担心萧翦投鼠忌器,放不开手脚,故意撒谎来稳定他的心。她在被押解出来之前,的确被人喂下一丸黑色药丸,味苦腥臭。屈玉对她恨之入骨,想来喂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太尉,你尽可信她,看看你有没有机会还做她的裙下之臣。”屈玉也不辩驳,主打的就是一个硬性激将。
萧翦气急,以他对高元之的了解,她肯定是被喂药了。她的嘴,只能吃这世间的珍馐美味和他萧翦的唇,怎能被这些污浊之人灌喂来历不明的药丸。
他将长枪指地,大喝一声:“萧府府兵听令,诛杀逆贼,一个不留。”随后以极快的身形,迅雷不及掩耳的时隙,他已侧身于屈玉旁,捏碎了她的指骨,抢人后离去,身后只留府兵关门打狗,小皇帝早已不知去向,屈玉及党羽在训练有素的府兵面前不堪一击。
萧翦策马将高元之带回郡主府,静儿在萧翦出发之时就持令请太医去了。如今回到家,四、五名太医已在府上候着了,章如鹤也在其中,他心怀歉疚,自觉时因自己强邀高元之到他府邸议事,才被贼人钻了空子。
高元之突然腹痛难忍,并呕吐起来,胸闷肺重,她非常清楚自己身体状况,自己可是经历过三年疫情、甲流疫情的人,对方可不是喂自己吃的什么毒药丸,而是能引发时疫的病毒。
身为帝王,不顾百姓死活,轻易散布疫情,一旦传播开来,多少人会因此丧命?她和章太医的方案还没实施,突遭时疫,最终受苦的还是百姓。
想到这里,高元之用被褥捂住口鼻,对萧翦和一众太医说:“诸位赶紧离去。章太医,我所中并非毒药,而是传染疬疫的毒物,对方是想借我躯体散播疫情,你们得速速离去将我隔离。这病毒无非是利用口沫相传,只要你们远离我,就一定不会有事,同时开些清肺的药给我,煎好后放置门口,封住门窗,任何人不得再踏入这间房屋,房屋四周也需每日消杀,诸位快走。”
众太医一听,连忙后退一步,就连章如鹤也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唯有萧翦宛如被雷劈中,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儿时萧国曾历经三次时疫,药石无灵,多少人因此丧命,家破人亡,尸殍百里也绝不夸张,就连宫中御医也束手无策。
“章院首,你我所议之事,正好为此事的机缘。照我们之前商议的去做,此局我一定可以化解。”高元之担心萧翦这个直男不肯走,于是对他说:“你也一样,速速离去,你若应我,我可向你承诺,他日绝不轻易离你而去。倘若你不听我的,即使三年期到,我也绝不与你结秦晋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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