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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翦急急解释道:“元之,我与她清清白白,绝无苟且。”
高元之顺势坐在圆桌旁,翘起二郎腿,一手撑着脸,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萧翦见她不言语,以为她生气了,忙急急地解释:“我对天发誓,与她绝对清白,是她诓我至此……”,他刚说了一半,忽地看见元之笑意吟吟,马上明白过来,元之是将计就计,可怜自己成为她局中之人。
“怎么样?被人误会,尤其是被心爱之人误会的感觉如何?”高元之笑笑道:“现在我正式跟你解释,请你耐心听我说完。我请蓝嬷嬷去种,是因为我前些日子生病,服用了太多药物。当时我濒死,药物下得既多也猛。我担心此时有孕,药物会对胎儿有影响,我又没有其他更好的避孕方法,才出此下策。这跟爱不爱你、能不能托付终身给你毫无关系。恰恰相反,我正是珍视你,才想和你的每一个部分、每一个环节都无懈可击,每一个孩子都不留遗憾。长源,我对你的爱,可能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他日无论发生何事,也请你相信我,我也如今日这般,不相问,绝不疑你,可好?”
萧翦将高元之抱入怀里,看着她还有点淤青的手腕问她:“还痛吗?是我太过鲁莽,伤了你。你也是,为何不对我早说?害我这十几天来吃尽相思之苦,总算了解到从前酸文酸诗里的思念蚀骨的滋味,只深不浅。”
“你也不想想那时你那要吃了我的样子,我和蓝嬷嬷都吓死了。我不去见你,是因为我要捉住静儿,她在我眼皮子底下,起了心思,是我太过放纵之故,我很可惜她最后选了这样一条路走。我虽没恼你中她的圈套,但我还是恼你不信任我。我认为我们已经历过生死百战,我们之间外人根本插不进针,这次就当给你一个教训,下次再犯,我定不轻饶。”高元之戳了戳他的脸蛋。
萧翦亲了亲她的嘴唇,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次我也错的离谱,求你教训。”高元之点头,搂住他的脖子俏皮道:“那现在外面都是我的人,无人打扰,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萧太尉。”
当晚萧翦卖力至极,抒发着半月余未见的想念和愧疚,高元之也极力配合,两人花样百出,渐入佳境。
一会儿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一会儿春江潮水连海平,一会儿滟滟随波千万里,一会儿鱼龙潜跃水成文,一会儿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一会儿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元之,教训够了吗?”萧翦带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高元之已经全无力气回应,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两人乘月夜半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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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生折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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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高元之并未处置静儿,只是交待旁人转告:她若愿意继续读书,旁人不可阻拦,但郡主府和太尉府,她不可再留下。没有高元之的命令,任何人不能放她入府,其余既往不咎。
高元之这般处理,深深地折服了蓝嬷嬷。蓝嬷嬷见惯后宅狠厉手段,爬主人床未遂,被主母发现而下场凄惨的比比皆是,但高元之不计前嫌,只将她逐出府中,还准她念书。为防止她饿死街头,还托她交付银两给静儿安身,如此以德报怨,令蓝嬷嬷敬重。
两人和好如初后,萧翦又常出入郡主府中。这天,他来找高元之,说街头来了个杂耍团,要带她去看看热闹,听说还有人身蛇尾的“人面蛇”呢!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初遇他时二十三岁,如今也就二十五岁出头,搁那边也就刚大学毕业没多久,所以才这般小孩子心性,还爱凑街头的热闹。
在京城东门外,有汉白玉石桥一座,三梁四栏。许多江湖艺人在此地耍把式卖艺,不仅项目繁多,而且技艺高超,杂耍表演也成了这里的一大特色。一天,两个衣着褴褛的中年人,一胖一瘦,背着一破麻袋,也来天桥撂地。所谓“撂地”,就是在地上画个白圈,作为表演场地,行话“画锅”。锅是做饭用的,艺人画了锅,有了场地表演,就可以赚钱吃饭。尽管二人是初来京城,但早已弄清了这里的规矩。
在画好锅后,两个人就开始吆喝:“走过路过的老少爷们儿,瞧一瞧,看一看。我们兄弟初到京城,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给大家耍一段人面蛇看看。”
“人面蛇”?一听这个词,很多路过的百姓都来了兴趣。只见两人不慌不忙地从破麻袋中倒出一条酷似蛇的动物,然后手持皮鞭开始戏耍起来。在二人的要求下,这条“人面蛇”不断扭动身躯在地上爬来爬去,然后又立起身子,向周围的观众点头问好。而这“人面蛇”也属实与众不同,虽然身体是蛇的样子,但面庞却与人类幼童无异,只是过于消瘦,导致整个面庞成了倒三角形。
围观的吃瓜群众里有人问:“你这蛇会说话么?”
胖子说道:“他只会说蛇语,教了很久,也无法像人一样说话。”说完,他一鞭子甩在地上,喝道:“给老爷们送个祝福!”周围的群众竖起耳朵听,也只听到这“人面蛇”呜呜咽咽的声音,根本不是人类的语言。
有人问这蛇从什么渠道得来的?胖子和瘦子对视一眼,解释道:“我们兄弟在逃荒的路上发现了它,估计是化形失败的蛇精。但大家不用怕,它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法力了。”
“真的么?”有人提出质疑。
胖子继续说道:“当然,它现在是一条很温顺的蛇,不信你摸摸它!”
围观群众试着摸了一下,“人面蛇”果然没有对他进行攻击。只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人面蛇身上竟然是热的。不都说蛇是冷血动物么?
周边围观的群众此时也纷纷慷慨解囊,给人面蛇打赏了不少钱。萧翦和高元之也在其中。
萧翦却看着不太对劲,他吩咐宋信,一会儿群众散尽之时,将这胖瘦和“人面蛇”一起拿下。中年胖瘦艺人在散场之后,开心数完钱,带着“人面蛇”往郊外破庙走时,被宋信一行人拿下,毫无反抗之力。
人被带到太尉府时,萧翦查看过人面蛇后,雷霆震怒。这哪是蛇,分明是一个被斩断四肢,割掉舌头后,裹上蛇皮的孩子。难怪连续几个月来,从南到北,都有州府报告有儿童失踪的案件。
朝廷派人调查发现,在丢失儿童的这些地区,都有一对耍杂技的兄弟出现。经过审讯得知,他们一路拐卖的孩子,大部分都被做成了这种“人面蛇”,有些扛不住死掉了,有些想反抗他们被杀掉了。由于死亡率过高,所以他们不得不经常偷孩子,这种就叫拍花子的生意。一想到幼弟也曾走失过,萧翦气极,人间竟还有如此惨烈之事,萧国百姓的孩子竟还有如此厄运。
他处理完这两个作恶多端的杂耍艺人后,回到郡主府,情绪极其低落。高元之见状,忙安慰道:“拐卖儿童这个问题,历朝历代都有,即使是我的家乡,也有这种人间惨事,你不必自责,这也不是你的错。”
“元之,我竟还带你去看这种热闹。”萧翦想来极其自责。
“倘若你不带我去,也不能救下这个孩子啊!发现问题,解决它,才是今日机缘的意义。”高元之温柔地抚摸他的臂膀。
“京城东门外,为往关东必由之路。一路开枋店者俱通贩卖人口者,附近窑子甚多,所骗之人俱藏窑内最难查禁。早年一些缺德少行之人,包括一些内城人里外勾结,专门瞄准那些不谙世事的少年儿童,以花言巧语相诱。也有的是让小孩儿吃一块攉了麻药的水果儿糖,孩子就乖乖地跟着人贩子走了。人贩子拍到小孩儿以后转手倒卖,男孩儿一般去给人家做奴仆下人,女孩子多被卖到老鸨儿手里,一步步坠入人间苦海。总之一旦跟着拍花子的走了,这孩子就立马掉下了万丈深渊生不如死。这路畜生离□□女、夺人子女当是十恶不赦之罪,须予以根除。”萧翦气愤地拍桌子道:“我虽杀敌如麻,却见不到孩子们受半点苦,妇人儿童没有强大的武力,而且也容易轻信他人,故此采生折割人专对妇女儿童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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