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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解乌退开一点,用鞭子调情似的挑起赵宴的脸,在他放松警惕之时,又转头抽在小腿上。皇帝陛下抖了一下,贵妃笑道:“陛下这里,已经有了知觉吗?”赵宴阴着脸点了点头,南解乌说话间又是一鞭,差点让他无法维持住表情。他想喊住手,但又想起南解乌方才威胁他的——【若是不守规矩,以后就别想亲亲抱抱了。】鞭子抽打在身上,只能在表皮泛起一些痒意,痒得赵宴想把南解乌抓住,他也这么做了。这些天来,赵宴对于腿部复健的事情并没有懈怠。如今已经能够靠着拐杖勉强站起来走几步,眼中也越发有了光彩,这让南解乌放下了大半的心。一个落寞多年的人重新燃起了希望,也就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南解乌甩开鞭子,搂着赵宴,在榻上一滚。纱帘掉落,遮住一室春色。……室内的安神香静静燃烧,袅袅上升又破碎在空气里。赵宴还在沉睡着,南解乌在他怀里醒来,眼中一片清明。他在香气中加入了使人沉眠的剂量,自己则服下醒神的药方。此时悄无声息地从床上钻出去,推开大门,门口的桂树落了满地的桂花,天将亮不亮时的薄雾让人神清气爽。已经僵持好几个月了,援军被蒙欢调虎离山,军内军外流言四起,没有别的办法了。历史是南解乌改变的,如果想要彻底扭转庆朝的一切,他还需要更加负责才是。这时候,005的作用便显现出来了。【我可以保护你的。】005打包票,【谁敢动我家使者,我劈死他。】南解乌:“那若是面对千军万马呢?”005沉默了一会儿:【我在神明那儿给你下辈子内定个好的投胎名额?】南解乌:“……那真是谢谢了。”桂树下站着一人影,气质如玉,穿着却颇为简朴,他朝南解乌一躬身:“贵妃娘娘。”“今日本宫便要启程。”南解乌道,“把你衣服给本宫,沈世子。”沈言深:“……恕臣直言,为何娘娘总是要逮着微臣的衣物薅?自从上次陛下提点过后,微臣已经没有衣服穿了。”他拎着自己的衣领,把补丁展示给南解乌看:“这还是微臣从小侍那儿抢来的。”南解乌哼了一声:“少装,我不信你自己没有留两件。再不济把你官服给我。我直接穿官服过去,看那蒙欢敢不敢动我。”沈言深:“……”论不要脸,他还是比不过贵妃娘娘。沈言深忍痛将藏起来的衣物给了南解乌,两人身形相仿,等南解乌换好衣物出来时,竟是眼前一亮。“贵妃娘娘可真是……”沈言深想了半天形容词,谨慎道,“颇有郎艳独绝之美。”南解乌掸了掸衣袖,微笑道,“我现在是沈言深沈世子,奉命去与蒙欢将军商议。所以夸我就是夸你自己啊,沈世子。”“……娘娘说笑了,哪儿的话。微臣怎么比得上娘娘天人之姿?”南解乌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把折扇,拍了拍他的肩头,“怎么会,我看你也是风韵犹存。”沈言深:“……”他不想说这个话题了,和文盲没什么好说的。“父亲为娘娘安排了车马和护卫,如今在外等候。此去颇为冒险,若是娘娘发觉哪里不对,尽早回来。”沈言深正色道,“若陛下怪罪,臣自会以命请示,为娘娘争取半月时间……”“放心吧,赵宴不会杀你们的。”南解乌也稍微正经了一点儿,“他这人虽然残暴,但也不是傻子,只要你和你父亲是他的人,他就不会动你们。”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好了,该动身了。否则,赵宴醒了,我怕我走不了。”“是。”南解乌走出前院,刚要踏上马车,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异样的声响。一道焦急的声音从薄雾里呼唤着他:“别走!”南解乌顿在了原地。怎么会……他分明下了药的。“贵妃!不要走!”赵宴睡眠很浅,尤其对南解乌的气味很敏感。睡梦中发现贵妃不在,立刻惊醒,急得自己推着轮椅就赶了出来。南解乌回头,此时他只着里衣,黑发披散,狼狈极了,甚至没来得及戴面具,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前院下去有阶梯,自己凭借轮椅绝对无法下去,他只能停在阶梯前呼唤:“你穿成这样,要去干什么?回来!”“臣妾要做的事,陛下不也能猜到吗?”南解乌放柔声音,“陛下先回去吧,臣妾会平安回来的。”他拎起衣摆,毫无留恋地上了马车。赵宴大喊:“沈言深你是死人吗!把他给孤带过来!”沈言深看看南解乌,又看看赵宴,咽了咽口水,以逃命的速度蹿上了马车:“娘娘,我觉得您可能需要一个随身小侍,带上臣吧!”他怕留在这儿真的被赵宴弄死啊!南解乌:“也行。”“你们……一个个,都反了!”赵宴撑着轮椅要去追赶,却从轮椅上跌了下去,在阶梯上滚了两圈,雪白的衣物沾染了污渍,却仍然拖着残废的腿不管不顾朝马车的方向爬行,终于被赶到的下人阻止:“陛下!陛下您怎么了!”“南、重、亭……”赵宴的五指深深抓埋在泥土里,直至冒出血迹。他很恨地咀嚼着这个名字,好像要以此从对方的身上啃下血肉来。南解乌从帘子的缝隙里看到了这一幕,直到马车快要离开对方视野之际,他掀开帘子,冲赵宴喊道:“等我回来,送陛下一份大礼!”他挥了挥手,马车便消失在山谷起伏处,一片平静。马车不出三日便到了蒙欢的营帐。
还好蒙欢常年在外作战,沈言深又是新晋的状元郎,此前并无官职,两人并未碰过面。两人便装作主仆,自然受到了蒙欢的礼待。“素来听闻沈世子天人之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连小侍都颇具风采。”蒙欢给南解乌敬了一杯酒,南解乌毫无异色饮下。蒙欢道:“不知沈世子此次前来,是为何事?”南解乌心底轻嗤一声,他知道按照剧情发展,蒙欢接下来最有可能派兵去渭水上流。塔郸的辎重都在那儿,持久战下来,这群士兵的吃喝就成了问题,蒙欢正是要借着歼灭敌军的名义,偷偷去给对方送粮。但若是塔郸兵败,他又会借助地形优势,烧掉对方的辎重,相当于在庆朝和塔郸之间两头压宝。但南解乌偏不给他这个机会。“蒙将军,我说,揣着明白就别装糊涂了。”南解乌道,“我呢,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就是特别会看人。今日一见蒙将军,我就觉得,蒙将军不止是位不世出的猛将。为人不说光明磊落,想来也是阴狠毒辣。”蒙欢:“……”他指着南解乌,问沈言深:“你们家世子平常说话也是这样?不会被人打死吗?”沈言深:“……没人会打他的。”除非不想活了。南解乌不满地拍桌子:“当着我的面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蒙将军,既然你觉得我说话不好听,那咱们不说场面话了,不如直接来打赌。”“哦?赌什么?”“将军所求,无非权势地位,我给不了,但有人能给。你驻扎在此,却又各种推脱,迟迟不出兵,无非就是在观察战局,选择明主。”周围士兵猛地举起矛来,南解乌神色自若,蒙欢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却是默认了。“赌注是什么?”蒙欢道。南解乌抬起手,“以我沈某人头和整个誉国公府作为赌注,我赌赵长珺赢。”沈言深:“……”“哈哈哈哈,好,有魄力!”蒙欢笑了起来,“若是师爷赢了,蒙某受其驱使又有何妨!”“陛下,吃些食物吧。”高越从小侍手里拿过碗筷,摆在赵宴面前,“您已经三天都没有好好吃饭了,再这样下去,贵妃娘娘也会心疼啊。”赵宴看着那珍馐美味,冷漠道:“不想吃。还有,不要给孤提起那个女人!那个、没心没肺的东西!”说到南解乌,赵宴一甩袖子,回了内室。腹中空荡荡,大概是因为不好好用膳,泛起一股恶心想吐的感觉,让人越发烦躁。南解乌和沈言深离开有三天了,赵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贵妃,却也痛恨他的无情。痛恨他看到自己狼狈匍匐的模样却不停留,痛恨他临走前还要给他留一份念想,更痛恨自己,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还对他念念不忘,派暗卫暗中护送,就连梦里都全是南解乌。赵宴也是这时才体会到,原来美梦其实比噩梦好不到哪里去,这种上瘾的东西,让人无法保持理智与清醒,更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君。他望着南解乌在铜镜前落下的珠钗,又看见铜镜里自己那张憔悴阴郁的脸(),从内而外一种深切的厌恶让他瞬间反胃地吐了出来。小侍们瞬间惊慌失措:≈ap;ldo;传医者!传医者!≈ap;rdo;张三和匆匆赶到内室时?()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赵宴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唇色很白。他如今没有再戴面具,惨白的脸色也看得一清二楚。身为赵宴的亲信,他也知道贵妃随沈言深前往蒙欢营帐谈判的事,一时又是觉得胡闹,但想到那位的手段,却又顿时不觉得奇怪了。可陛下前些日子才刚长起来的肉,如今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清减下去,也不知贵妃娘娘知晓,会作何感想。张三和嘴角挂着八卦的弧度,忧叹着年轻人的爱情,一边搭上赵宴的脉搏为他诊脉。忽然,张医师那嘴角的弧度僵硬了。他缓缓睁大眼睛,撸起赵宴的袖子,认认真真地又摸了一遍脉搏。赵宴睁开眼睛,他本以为自己是肠胃不适,例行开两幅中药就好。此时只见张三和一脸难以置信,又把自己的袖子撸得更高,指头深深陷在他的手腕子里,表情像只多疑的青蛙。“够了没有?”赵宴忍无可忍,“是不是要把孤整条胳膊卸下来给你摸?”“不是、不是。”张三和汗水都落了下来,一道光闪过,等赵宴再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跪在地上,道:“陛下,是喜脉,喜脉啊!”赵宴:“……”赵宴都气笑了:“孤长得像傻子吗?”张三和:“陛下,这世上确实有男子能够怀胎生子。只是微臣,只在古书记载中见到过这类人物,想来应该是特殊体质……”他说得煞有其事,赵宴从一开始的冷笑到后面慢慢变了脸色。他知道自己和贵妃是什么情况,而张三和绝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你的意思是,孤体质特殊,所以身为男子,也能怀胎生子?”赵宴重复了一遍,又紧紧盯着张三和:“你确信没有骗孤?”“臣不敢。”赵宴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久。“……多大了?”“三月左右,胎象有些许不稳。”张三和再拜,“而且……如果臣的经验没有出错,似乎是……双胎。”赵宴眼前一黑。“双胎?”这鬼一样的身子不仅怀孕了,还是两个?!“好、很好……”赵宴咬牙,“两个是吧……高越。”早已经听傻掉的高越颤抖着站了出来:“属下、在。”“孤等会拟一封密信,你想办法,把密信暗中传给贵妃。”赵宴缓缓道,“孤允许他在外面乱逛一阵,但须得在三月之内归来,否则,孤就……”他想了半天,一拍床榻,“孤就、饿瘦他的孩子!”高越:“……啊。”“还不快去!”“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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