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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花言巧语起了作用,驱散了那个电话带来的阴霾,宁染紧绷的神色稍有缓和,就连人也温柔了许多,不过对于厉骋的那番表白,她却没什么正儿八经的回应,甚至话锋一转,突然提议道:“赏脸和我玩场牌吗,厉先生?”
说这话时,零点的提示声恰好响起,宁染下意识瞥了眼,又补充道:“反正,时间还早。”
厉骋好似见怪不怪宁染的不解风情,只是她的那句“时间还早”,倒是值得玩味。
她和宁致韦的那通电话,作为放了于朗的交换,他们约在今天中午见面,明明时间紧迫,可她现在这样……像是没把那个见面放在心上,又像是,她还在等什么。
宁染自然看出了厉骋的疑惑,却不打算解释,从旁拿过一副新牌,她冲男人示意着,也在催促。
厉骋收起了探究,见宁染熟练地开始洗牌,他又忍不住戏谑道:“和赵老板玩牌,我岂不是会输得很惨?”他们没在牌桌上交过手,可他曾在厉家老宅里见识过她的本事,很难说,她突然的提议是不是在报复他连赢的那三盘棋。
男人话里的揶揄换来了宁染的一记嗔怪,女人略微倾身,半真半假道:“这可不好说,万一……赵老板马失前蹄呢。”
玩的是宁染比较拿手的□□,牌很快洗好,一字摊开后,宁染却在这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问厉骋:“我有些奇怪,你是怎么找到宁致韦的?”宁染自然知道厉家的势力不容小觑,可这里毕竟是越南,她不觉得厉骋的手能伸到这里,但他也确实先她一步找到了宁致韦,这么看,越南这里,应该有他自己的门路。
“我的货都能到你的地界来,在这里找个人,不算什么难事。”
男人话里的大言不惭叫宁染眉梢微挑,只是他的那个货……最近事情实在太多,她倒是忘了他之前的那番算计,指尖在牌面上轻划而过,宁染又问:“所以,你和段坤是做了什么交易?”
厉骋看了眼被她压在手下的牌,故作神秘地反问道:“你真想知道?”
“怎么,不方便呀?”女人像是没有特别在意的,将桌上刚洗好的牌再一次打乱,然而抬眸送来的那一眼里,却带着些许激将。
厉骋失声一笑,她是真的很懂怎么拿捏他,男人抬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讳莫如深道:“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这个答案有些出乎宁染的意料,她对段坤的私生活没什么关注,不过宁染可是清楚记得,她在日本为厉骋安排那出戏时,这人曾嗤之以鼻她的“感情用事”。
而宁染脸上讶异的神情多少也勾起了厉骋的好奇,男人稍稍后仰靠回了椅背,语带挑拨道:“作为朋友,段坤竟然没告诉你?”
这份拐弯抹角的酸意不免叫宁染吃笑,“朋友啊?”她状似回味着这个带着亲昵的词语,直到厉骋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宁染勾了下唇角,“算是吧,不过关系一般,比不上……我和你的。”
爱侣之间实在不适合太正经的谈话,三言两语的,总能叫内容变得暧昧起来,很明显厉先生被这句话哄的身心舒畅,敛在眼眸深处的笑像是要满溢出来,如果不是隔着这张碍事的桌子,如果不是现下的情况不允许,他应该会吻上去。
长夜漫漫,厉骋并不想在这样的夜里和宁染聊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有意想把话题岔开,但宁染却不打算轻易结束,怎么说,她和段坤都因为那个货被厉骋摆了一道,“后来呢,你把人交给段坤了吗?”
“当然……没有。”
段坤后来也曾问他要过人,厉骋都没搭理,毕竟是他费尽心思捞出来的人,再者,在日本时,段坤的那句“我这次卖的人情可不小,你别又忘了”,半是提醒半是威胁的,厉骋后来回想,总觉得不太顺耳,作为丈夫,他可不想宁染受制于人,尤其,还是个男人,所以关于段坤的软肋,他当然要好好攥着,以备不时之需。
男人理所当然的过河拆桥实在是……很对宁染胃口,不过她面上却仿佛嫌弃一般,啧啧叹道:“没看出来,厉先生这么不讲道义。”
他们都是半斤对八两的人,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去,厉骋闻言忍不住笑了,他并不介意她话里的嘲弄,更是好心提醒着:“你现在知道也不晚,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宁染配合着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但对于厉骋的这番提醒,她却告诉他:“好巧,我也不是。”
没有荷官,但为表公平,宁染已经把手里的牌反复洗了几遍,更甚至,将牌摊开后,她也示意厉骋,由他先选。
宁染虽然做的滴水不漏,可厉骋心知肚明,她如果想赢,这牌就算是他来洗也没多少胜算,即便如此,厉骋同样愿意奉陪。
第一张底牌,两人都默契地推到了一旁,而第二张牌到手时,厉骋下意识便要开牌,宁染忽地出声阻止道:“我劝你,还是到最后一起开。”
女人漫不经心又抿了口茶,杯盏放下,将将好落在了反盖着的牌面上,厉骋对宁染的做法不明所以,今晚的她好似藏着许多秘密,就像这些反盖的牌,一张张都摆在了他面前,所以她的好言相劝,是预备诉说她的秘密,还是,她想要赢他的把戏?
短暂的几秒对视并不能叫厉骋看出她的意图,他依言确实没有开牌,不过十指微拢,也不打算轻易妥协,“这么干玩有什么意思,总得……有点彩头吧”。
无疾而终的那个彩头话题再一次被提及,这一次宁小姐倒没有恶语相向,可她的态度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意有所指道:“我的彩头可不是谁都能讨的,厉先生确定要?”
说话间宁染又从那摞牌里随意抽走了一张,继续压在了杯底,对面的厉骋却未抽牌,两人好像都在小心翼翼试探着对方,“你给都没给,怎么知道我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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