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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 阿奴正一头雾水,听到主人唤她,转过头来。 “将她一并带回去。”华以沫淡淡地开了口。 “啊?”阿奴惊讶地望向华以沫。 华以沫的视线却一直落在苏尘儿身上,唇角浮上一丝笑意:“虽然现在人没了,但是……我说的话,仍成效。” 苏尘儿闻言,终于缓缓抬起头来,望向华以沫,眼底是捉摸不定的神色,一时漆黑得望不见尽头。 “给我点时间。至少让我知晓发生了什么。” 苏尘儿对着华以沫,缓缓开了口。 华以沫却一脸无所谓地笑着,眼神也深邃起来:“若我不给呢?” 三日后,阮家堡。 “什么,人就这般被带走了?”阮天鹰瞪大了眼,望向跪在地上的人怒道。 “回堡主,来人功力极高,我们三个不是对手。不过我瞧来人似并无恶意……”说话的正是当时轿旁的四人之一。 阮天鹰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一旁的风茹坐在座位上,掩着面流泪。 “给我去找!一定要把少爷找到!”阮天鹰阴沉着脸道。 “是,堡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考试,若是有时间再来更新,没有的话就下次补吧。同时谢谢楚宁君与名字君的霸王票~~。☆、风起云涌(一) 正此时,跪着的人才方起了个身欲退下,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不必去了。” 阮天鹰抬头间,便瞧见风茜跨步而来。 而风茜身后,又跟进来一个身着墨色长袍的男子。那男子不过而立之年,唇角噙笑,背着手走在风茜身后,棱角分明的脸上有掩不住的自傲神色。 “茜儿,这是?”阮天鹰微微皱了皱眉,望着风茜的神色有些不解。 从地上刚起身的阮家堡弟子望见那男子陡然睁大了眼,眼底诧异非常,伸手指向墨衣男子,神色震惊:“堡主,就是他!几日前在鬼医窟前带走少爷的就是此人!” 男子听到有人认出他来,也并不反驳,只干脆地点点头,道:“那日正是在下不假。” 阮天鹰不是莽撞之人,压下心里的讶异,目光转向风茜,等待着她的回答。 风茜瞧见阮天鹰的眼色,笑着跨上前去,解释道:“姨夫不要误会。其实那日这人是去救炎哥哥的。” 男子开口接了风茜的话,表示风茜说的是真的:“在下易远。那日因事出紧急,才来不及同阮家堡的人解释便擅自带了阮公子离去。在下也是怕惊了鬼医窟的人。那鬼医善毒,若是连累了旁人便不好了。如今阮公子的毒已解,阮堡主不必担心。” 阮天鹰似也没料到事情竟是这般发展,一时倒怔了怔:“易公子……怎会去那里为小儿解毒?” 易远解释道:“说起来还是风茜姑娘的缘故。那日我偶遇风茜姑娘,也是有缘,便接了风茜姑娘的拜托,且去试上一试。何况……”易远的眼底沉了沉,“鬼医可不是什么善茬。在下久闻阮家堡在江湖的侠义之名,也不忍见死不救。” 风茹在旁闻言道:“原来如此,倒是误会易公子了。易公子快请坐。” “不怪他们。也是在下没说清。”易远也不推辞,朝上座的两人示意性地点了点头,便同风茜在一旁入了座。 “不知如今犬子在何处?”阮天鹰出口问道。 “阮公子中毒太深,如今还在舍下疗伤,想必不过三日便能将毒素褪尽,阮堡主尽管放心。到时候必将人完好奉还。”易远道。 “这也太麻烦易公子了。” 易远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道:“阮堡主客气了。这几日风茜姑娘一直在舍下照料阮公子,在下倒也清闲。只是阮公子如今不宜行动,因此才没有同在下一起过来。” “多亏易公子了。”风茹在一旁欣慰道,“不知易公子师从何处?” “易远惭愧。家师两年前方去世,无法习得家师真传,愧对家师了。”说到这,易远的神色有些叹息,“说起来家师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正是妙手回春刘道因。” 阮天鹰神色缓和下来:“原来是神医刘道因的徒弟。我倒也放心了。”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转头朝风茜道,“茜儿,那你可见着尘儿?” 风茜眼底闪过一丝光,脸上却挂上了惊讶的神色:“苏姐姐?茜儿不知啊。我与易公子直接约在平湖县的。苏姐姐没同其他人一起回来吗?” 阮天鹰脸色一变,转头望向仍留在室内没有离去的那个抬轿人。 对方慌乱得跨上前来,朝阮天鹰抱拳道:“堡主!当时苏姑娘还在鬼医窟内求医。当时我们一急之下便都去追少爷了……” “你的意思是,尘儿还在鬼医窟?”阮天鹰怒目斥道,“糊涂! 芙蓉帐。暖春宵。 华以沫斜斜地靠在榻上,眼睛舒服地眯了起来。 “嗯。重点。”含糊而暧昧的声音从唇边溢出,软糯粘人。 苏尘儿微微垂着眼,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鼻间是苦涩清冽的药香,从眼前女子身上散发出来,仿佛那些药香已深入对方发肤一般,从四肢百骸深处一点点沁出来,飘荡在帐中。 “唔。尘儿捏得真是舒服。”华以沫悠悠地叹了口气,身子一滑,便滑到了苏尘儿的怀里。 苏尘儿身子明显一僵。 满怀的柔软身体。 华以沫却似无所觉一般,眯着眼,呼吸平稳。 仿若睡去一般。 苏尘儿的手顿了顿,复又揉捏起来。 “主人。”阿奴方一踏进室内,声音已飘到了两人的耳边。 “何事?” 华以沫依旧阖着眼,只是轻轻启了唇,神色平静地问道。 “小三死了。”阿奴低着头禀报。 华以沫闻言,轻轻睁开了眼。 卷翘浓密的睫毛下露出一双冰凉没有温度的眼睛。脸上每一分都恰到好处,计算得刚刚好。比常人都略显深邃的轮廓明明依旧带了些许青涩稚嫩,却散发出迥异的气质。仿佛身体与灵魂脱了节。常让人遗忘这具身体的真实年龄。两者模糊在一处,仿佛隔了一层雾,让人瞧不分明。 美得,仿若一个人偶。 “又失败了么?”华以沫垂下眼去,似乎陷入了沉吟当中。 片刻后,仿佛想到了什么般,再抬头时,已然是浅笑盈盈的模样望向苏尘儿。 苏尘儿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华以沫微微撑起自己软若无骨的身子,抬起右手,抚上苏尘儿的脸。 两人的目光碰触在一起。 苏尘儿的视线清冷。华以沫的视线冰凉。 “尘儿可愿帮我一个忙?”华以沫轻轻抚着苏尘儿的脸,仿佛在赞叹一个美好的事物。 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没有传到眼里。 指尖冰凉依旧。 这人的身体,似乎永远都是这般寒冷。如同一块行走的冰块。 甚至那双眼睛。也如同玻璃一般,瞧不出感情。 片刻后。 华以沫轻轻牵着苏尘儿,往前走着。长裙曳地。拂过轻柔的白色虎皮。姿容款款。 两人穿过了几条通道,最后来到一扇石门前。 苏尘儿不知对方想要将自己带到哪里去。却也并不反抗,任由对方牵着自己。 这两日相处下来,她已经知晓,这人性子喜怒不定,只能顺,不能逆。 华以沫走到石门旁的一个洞前,然后将自己的手伸了进去。 之后,便有轰隆隆的声音响起。石门缓缓往上升上去。 苏尘儿见到眼前场景时,平静的神色忍不住一滞。 她从不知还会有这般的地方,在这个到处铺满雪白皮毛,干净得仿佛另一个世界的世界。却原来,还藏着另一个截然相反的世界。 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罢。 她忽然明白了两人下榻时,阿奴脸上的一丝不忍与不解。 华以沫却似没有看到一般,兀自牵了苏尘儿的手,缓步朝里行去。 里面依旧明亮。 那些鲜血,却在这样的明亮里,刺目得可怖。 两旁是一座座石台,浅灰色的地面早已被各种暗褐、鲜红所覆盖到看不出一丝原来颜色。每个石台上,都躺着一个人。 一个双手双脚皆被铁索锁着的人。 那些石台下的地面,依旧铺着洁白如雪的虎皮。与那肮脏血腥的石台形成明显对比。 华以沫拉着苏尘儿的手指,缓步路过那些石台。 “他们……”苏尘儿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干涩。 华以沫并未回头,道:“噢。不过是被牺牲的人罢了。” “牺牲?” 苏尘儿的视线扫过那一个个面色苦痛不堪的人,忍不住皱了皱眉。 华以沫并未回答,不一会便在一个石台前停了下来。 那石台上壁上,大大地刻了一个叁字。 而台上的是个年轻女子,正双目圆瞪,微张着嘴,黑色的污血在唇角留下一条已经干涸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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