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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第2页）

大雪中，师昧渐渐变得和落在肩头，落在眉梢的雪粒一样冰凉。

那一天，楚晚宁亲手杀死了三个徒弟。

一个是他可以救，却不曾相救的师明净。

一个是跪在雪地里，哀莫大于心死的墨微雨。

一个是意识近乎全无，却未能得到回应的洛延舟。

心里猝然生起一股惶然，一股不甘，一股蛇一般流窜的恨意迷茫还有疯狂。

肩上的窟窿让洛延舟近乎疼到失声，洛衡只为护楚晚宁而受伤，却只从未得到他渴望的，属于楚晚宁的一丝温暖。

洛衡再没有吭声，只那么盯着楚晚宁的脸，几乎是涣散的眼神，楚晚宁没有瞧见。

“咳咳咳！！”

师昧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极其沙哑微弱。

“师……哥……？”

洛延舟的声音一如既往:“师昧，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师昧轻轻笑了笑，依然是温柔眉眼，又转头，环顾四周：“……我们怎么在这里……我怎么昏过去了……啊！师尊……咳咳，弟子无能……弟子……”

楚晚宁道：“不要说话。”

他给师昧口中送进一粒丹药：“既然醒了，就先含着这个化毒散，不要直接吞下去。”

师昧含了药，忽然一愣，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庞显得更加透明：“师哥，你怎么受伤了？身上都是血……”

洛衡抿了抿嘴：“没事，不用担心。”

他起身，看了同样刚刚醒转的墨燃一眼。

“师尊，请您他们两个都带回陈宅。”楚晚宁皱了皱眉，却被洛衡此时的神色惊到。

“我肩膀暂时不方便，只能拜托您了，徒弟先走一步，有话要问陈家的人。”

洛衡说着转身离去，面对茫茫黑夜，四野衰草，他终于忍不住拧起眉，流露出疼痛不已的神情。

整个肩膀被五指贯穿，筋脉都被撕裂，鬼司仪的灵爪甚至都刺到了他血肉深处的骨头。就算再怎么佯作淡定的忍着，再怎么封住血脉，不至于失血昏迷，他也还是人。

也还是会痛的啊……

但是痛又如何呢。

洛衡一步步往前走着，嫁衣的衣摆纷飞。

他是鬼族，自愈能力极强的鬼族。他被世人所不齿，被修仙者唾弃，被亲近之人遗弃。

从头到脚没人喜爱，生死病苦无人在意。

他并不是生来就不需要别人的搀扶，不需要任何依靠，也不需要任何陪伴。

只是没人肯给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