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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吧。”
在厨房里左右耗够了一刻钟,许亦北走了出去,心里也有数,直奔李云山跟前:“李叔叔,今天不能陪你吃饭了,我得回学校赶作业,下次回来再补上。”
李云山果然视他可有可无,点头说:“没事儿,你去吧。”
方令仪一下站了起来。
许亦北看她一眼,说一句:“我走了。”
出了大门,方令仪追了出来,压着声儿气冲冲的:“才回来几分钟?你现在拿住校当幌子,可以随来随走了?”
许亦北不想惹她生气,也不想在这儿碍眼,耐着性子说:“高三时间本来就少,我不是还得补数学么?”
方令仪冷着脸转头回去,可能太急了,脚下绊了一下,许亦北伸手,一把扶住她胳膊,她立即就让开了,像被蛰了一口似的。
许亦北伸着手,僵在那儿,又慢慢垂下来,收进兜里。
方令仪头也不回地进了家门,李云山在那儿劝他:“他都这么大了,你老管着他干什么?”
“我乐意管他吗?你不知道他以前在外地都成什么样了,打架飙车,什么都来,差点儿把自己的命都要搭进去了……”
许亦北转身出了院子,走远了,什么都听不见了,一直走到马路边上,那只手还揣在裤兜里。
他刚才扶他妈那下是下意识的,他妈让那一下也是下意识的,简直是骨子里都在厌恶他。
许亦北紧紧捏着那只手,捏到关节都咔咔作响,走了两步,不走了,在路边树干上一靠,耷下脑袋,深吸口气,又吐出去。
他得缓一缓。
裤兜里手机震了一下,要么是刘姨,要么是江航。这种时候,只可能是他们来消息问他。
许亦北伸缩一下手指,掏了出来,划开。
--我给你做个数学打卡小程序吧,怎么样?
是应行。
许亦北看了好一会儿,本来没想回,手指在键盘那儿悬了一会儿,还是打了行字过去。
--我给你个新生意,怎么样?
这次换应行莫名其妙了。
--?
许亦北又打一句过去。
--你人在哪儿?
应行在路边摊上吃着面。
他手里划着手机,一会儿就看一眼,搞不清许亦北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忽然要给他生意做了。
杜辉刚干掉一碗牛肉面,擦着汗催:“快吃啊你,我等你呢。”
“别等了,”应行放下手机,“我待会儿有事儿,你先走吧。”
杜辉问:“什么事儿啊?”
“有事儿还要给你交代?”
杜辉哀怨:“操,你有秘密了,都不跟我分享了,亏我还愿意跟你分享我的处男心事。”
应行说:“快别,我对你的心事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再说下去我面都吃不下了。”
“爱没了,我找程刚和大华去了。”杜辉忿忿不平地站起来走了。
他前脚刚走,应行后脚就又拿出了手机,翻出“老板”的微信,看看实时共享的位置,又看看马路。
很快有辆出租车开了过来,车门打开,车里的人走了下来,眼睛往两边一扫,就看到了他这儿,朝他走了过来。
不是许亦北是谁。
他走过来十几步,应行就看了他十几步,到了跟前都还在打量他,忽然笑起来:“回去了一下,还穿挺帅啊。”
许亦北确实适合穿衬衣,雪白干净衬他皮肤,还显得他人特别矜贵。他打量一圈儿这小路边摊,在杜辉刚才坐过的位子上坐下来:“嗯,还行吧。”
应行又看他两眼:“这个点跑出来,你不会又没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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