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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何不中秋的时候再办?
虞莜摇摇头,又和安燕容闲聊几句,看着她上马车去四九巷,转身进了坊门。
庭院里摆了香案,上面供着鲜花瓜果、香烛绣品等物,数十个织娘闹哄哄地祭拜过后,拿出五彩丝线,以及装着蜘蛛的小匣子,各自寻好友斗巧。
虞莜也不参与,只在一旁椅上闲坐,看着众人玩耍。
“叫我好找。”
一只温热的大掌搭在肩头,身后响起个熟悉的声音:
“你既跑来这里,怎不去跟她们穿针,干坐着不无聊么?”
虞莜抬起头,正对上那双熠熠神采的淡金眸子。
秦昶此时未着太子服,乌发简单以一只玉簪束在头顶,一件羽蓝色圆领袍,腰系玉带,显得他身材修长,挺拔如松。
虞莜唇角缓缓溢开个欣悦的弧度,“阿昶,你怎么来了?”
秦昶挑眉,露出个“明知故问”的表情,伸手拉她起来,“走,带你看灯去。”
“等等……”
虞莜被他不由分说牵着就走,连忙回头找竹青和梅姑姑。
梅染立在不远处笑看着两人,只觉公主阴霾了大半日的脸上,此刻云散雨霁。
“跟我出门,还怕会走丢么。”秦昶大笑着环住她,院墙上透进来的璀璨灯火,映照着他俊美脸庞轮廓更显分明。
“离开金陵快一年,我知道你肯定想家了,今晚的灯会筹备了好几日,你来瞧瞧看,跟秦淮河畔的流火灯会是不是一个样?”
走出大门,尚立在高高的石阶上,遥望眼前无边无际的灯海,虞莜下意识屏息,感觉又回到春风十里的江南,华灯烂漫、纸醉金迷。
“你、你准备的……”她不由语滞,既感到难以置信,又觉意料之中,偏过头笑看秦昶,“是你从前每回七夕都没去看灯,这才要找补回来吧?”
秦昶摸了摸鼻子,“谁说我以前没看过。”
两人汇入人潮,往曲金河畔最大的那座灯楼行去,行人手里提着灯,兔灯、莲灯什么都有,大多都是元宵或中秋才点的。
北人没有七夕灯会的习俗,今日蜂拥至街上,不过是瞧着摊位上哪盏好看,便买来提在手上。
虞莜一手抱着个摩和乐,另一只手上提了盏迎仙灯,灯身内置转轮,薄薄的纸罩上灯影交错,演着鹊桥相会的戏码,乃是依照大型走马灯仿制而成。
她拿着这个灯,走在街上可是威风了,引得不少路人围观,还有几个小娘子凑近来打听在哪里买的,艳羡之情溢于言表。
秦昶站在她边上,脸上的笑容得意极了,不得不说,别看他平日舞刀弄枪的机会更多,实际生得一双巧手,玉雕、机关这类活计,完全可称得上能工巧匠。
若赶明儿他不做太子了,开间小作坊做点儿工艺品来卖,定也能养家糊口。
虞莜很给他面子,逢人问便大方回应,“这是我夫君亲手制的,外边可买不着。”
听到这话的小娘子们,继而将赞叹的目光投向她身边的高大男子,羡慕之意更上一层,纷纷感慨她好福气,嫁得这般俊朗能干的好夫君。
满大街无人知晓,这位便是当朝监国太子,今夜这一城灯火盛宴,正是他为心爱之人所设,大伙儿沾了这个光,才有幸参与其中。
小磨人精当着众人的面这么夸他,秦昶心头无比舒泰,对比以前在金陵过的七夕,她跟朱允温、祈岚那些人一道去观灯,对他的邀约却不屑一顾,眼下这般,只觉恍如隔世。
“诶,今早给你送去的鸳鸯兜,你吃了么?”虞莜扯扯他的袖子,仰头问道。
“嗯?”秦昶回过神来,眼珠子一动,“什么鸳鸯兜?没看见。”
死鸭子嘴硬,虞莜白他一眼,既是决定要偿补他,便也不计较,踮着脚尖看向前方的香桥,兴致勃勃问道:“待会儿我能去点香桥么?”
秦昶笑着在她鼻尖点了点,“那是自然。”
七夕子时焚化香桥的习俗,在南边一向是请在场地位最尊的女子持香,往年在金陵,十次有八次是熙沅公主点香桥,他每回都因赌气,压根没去灯会,无缘得见她万众瞩目的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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