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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徽答应下来。
江鹊平日里听歌也不多,还真是思考了几秒钟要唱什么。
脑子里空空的,能想起来的,竟然是很久前跟佳思一起在某天晚自习结束后听的歌,是王菲歌。
江鹊回想了一下歌词,如果说爱好,唱歌应该是江鹊唯一喜欢做的事情了,可是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
唱出来后,江鹊发现歌词竟然也莫名的应景。
——是你给了我一把伞,撑住倾盆洒落的孤单,所以好想送你一湾河岸,洗涤腐蚀心灵的遗憾,给你我所有的温暖,脱下唯一挡风的衣衫。
江鹊的声音很好听,清灵甜美,沈清徽泡了茶,是西湖龙井,加了几颗酸枣仁,很清醇的味道,多了一点点酸甘。
沈清徽靠坐在藤椅上,很难想象自己在三十五岁的某一天,会同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坐在庭院中,哪怕什么都不做,似乎也没有那么枯燥了。
原本平静如水的生活里,被添上了一抹清甜的底色。
沈清徽偏头看了江鹊一眼,是她稚嫩,还是他阅人无数,原本以为泡在沈明懿那圈子里的女孩没几个单纯的,如果说是装的,也没几个人能装的这样自然流畅。
他摩挲了下小瓷杯,二十岁的年纪。
是脆弱的,也是纯粹单纯的。
他很少有这样平心静气的时刻,又或者说,很少有这样愿意相信一个人的时刻。
至少是现在,沈清徽愿意相信江鹊。
江鹊唱完了一首歌,后面已经忘了不少词,偷偷看了一眼沈先生,他只坐在这喝茶,哪怕一言不发,也让她打心底觉得美好。
“时间不早了,你去睡吧,”沈清徽说,“喝完这壶茶,我也去睡了。”
“好,沈先生晚安。”
“晚安。”
“对了,明天有时间吗?”沈清徽突然叫住她。
“应该是有的。”江鹊想了想自己的腿这样,估计什么都拍不了了,正好沈明懿不在,白姐这几天是不会找她了。
“好,别墅里也没有你的洗漱用品,如果你方便,我明天带你去买点你要用的东西。”
“好,谢谢沈先生。”
江鹊正扶着门要进去,听到沈清徽的话,江鹊弯唇笑了笑。
沈清徽正端着茶杯,目光交汇,小姑娘的视线跟他的相撞,她还特意站直了身子,眼神里藏着稚嫩的青涩,那眼角弯着的一点笑意,是半藏在云后的皎月。
江鹊进了别墅。
沈清徽喝了口茶,一句海子的诗没头脑地冒出来。
——我们把在黑暗中跳舞的心脏叫做月亮,而这月亮,主要是由你构成。
今夜的月亮没有在跳舞,但却让沈清徽清晰地感知到一抹亮色,在一点点地沁入他寡淡生活,像一束光,毫无征兆地闯进枯寂已久的森林。
江鹊躺在床上的时候都觉得像一场梦,她格外的虔诚小心,枕头上也有着淡淡的檀木香,是安神静心的。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想到沈先生刚才托着她的脚踝,用那样温柔的语气跟她说,“你还是个小朋友”,只是一想,眼眶就酸酸涨涨。
江鹊抹了把眼睛,有点不争气地想哭,心口藏了一颗种子,在这片无人之地破土而生。
只是到了后半夜,在江鹊半梦半醒的时候,隐约听到了房门开,她困得厉害,眼皮沉重,只感觉有什么被放放到了自己的床头。
沈清徽是摘了几株龙沙宝石,插进了小玻璃瓶里,然后放到了小姑娘的床头。
龙沙宝石开的正艳,花瓣儿上还沾着一点晶莹的露水。
沈清徽又将药放在了床头柜上,江鹊侧躺在床上睡着,及胸的黑长发散在枕头上,露出半张小脸,其实是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小姑娘心存善意的,但在静下来的片刻回想,是她身上这样纯净的天真,让他恍惚想起一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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