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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江南,八月还是盛夏,正是小荷微雨榴花盛开的好时节,然而朔北的八月冷风飒飒,空气中已经有了肃杀的气息。也许是感觉到潜伏的危险,林羡玉睡得并不安稳,天光乍亮时他从睡梦中惊醒,梦魇频发,醒来时心口还起伏不平,留有余悸。他披了一件外袍,推开门走了出去,却见赫连洲站在槐树下,身姿挺拔。“我以为你已经去宫里了。”赫连洲手里拿着一枝槐叶,朝他走来,把槐枝放到他的手中,“玉儿送我时还缀着几l朵花苞,现在连绿叶都泛黄了。”那时他摇摇欲坠时落入赫连洲怀中,手里攥着一枝槐花,说了句:“玉儿无所有,聊赠一枝春。”没想到赫连洲到现在还记得。林羡玉低头看着槐枝,指尖止不住地颤:“你就这样孤身进宫,会不会有危险?”“我已经让纳雷买通了宫门侍卫,我会带人秘密进宫,估计太子很快也会知道,但我进宫面见父皇,他没有任何理由阻拦。”林羡玉紧紧搂住赫连洲的腰。赫连洲知道他害怕,伸手环住他的肩,低头在他耳边说:“玉儿,等事情都结束了,能陪我去一趟我母亲的陵园吗?”林羡玉怔了怔,泪蒙蒙地抬起头,说:“等你回来,我们就去。”沉重的晨钟声响从山上佛塔传来。赫连洲从后门离开。银鬃马飞驰如电,纳雷和满鹘带着三十个精兵紧随其后,一路奔向皇宫,宫门侍卫以皇上密诏为名,为他们打开宫门。朱红色的千钧巨门往两侧拉开,赫连洲缓缓走进正殿。德显帝好像早知道他要来,正躺在殿后的软榻上歇息,两边守着四名宫女,还有两名常侍在一旁煎药,浓烈的药味溢满整座宫殿。赫连洲走到殿门口,由常侍通传给德显帝:“怀陵王来了。”“怀陵王,赫连洲……”德显帝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来了,让他进来吧。”赫连洲走了进来,纳雷和满鹘守在殿门口,四周死寂般悄无声息。“参见父皇。”赫连洲跪地行礼。德显帝的声音苍老虚弱,“上次唤朕父皇,还是你第一次带着祁国公主来见朕那日,今日……又是为了什么?”“近来发生的事,父皇都知道了。”他没有问,只是陈述。德显帝亦没有回答:“你和你母亲脾气很像,执拗、刚硬、却又不争不抢,叫朕没办法。那时候龙泉失守,你外祖父和你舅舅畏罪自戕,朕勃然大怒,将你母亲打入冷宫。好几l次,朕去看望她,她避而不见,就那么冷冷清清地住在冷宫里,朕罚她一次,她就彻底和朕离了心。”赫连洲沉默地听着。“你也是这个性格,自从把你放出宫,你就不回都城了,宁愿做边塞沙漠中的鹰,也不愿回来当这个皇子。”“不是母妃想和父皇离心,是皇后娘娘不许她迈出冷宫一步。”德显帝睁开沟壑纵横的眼,浅灰的眼眸里露出迷惘如稚童的神色。“母妃临终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再见您一面,可是皇后娘娘让太医守在母妃身边,看着她阖上眼睛,宣布废妃殁了,此后世间再无静贵妃,再无萧静儿。”“静儿……”德显帝缓缓抬起头,几l乎用尽全身的力气,“那你呢?你和你母亲一样吗?你究竟是西帐营的将军,还是赫连氏的二皇子?”赫连洲没有说话。德显帝摆了摆手,宫人们皆退出去。“儿臣是父皇的儿子,然而太子骄奢淫逸,误国殃民,惹得天怒人怨,”赫连洲从胸前拿出诏书,低头奉上:“故儿臣斗胆请求父皇,为苍生、为北境、为赫连氏的无上荣耀,改立储君。”他话一落地,四周落针可闻,只有德显帝沉而浊的呼吸声时缓时急。“你这是逼宫?”“儿臣无可奈何。”德显帝彻底被激怒了,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好一个无可奈何,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做的是大不孝、是悖逆纲常之死罪!太子他再荒唐,也不敢做这样的事!”“太子除了悖逆纲常不敢做,还是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他私通外敌、暴政敛财、他手下的人连赈灾粮都敢贪,三个乡死了十几l万人,他视百姓如刍狗,视天下为一家之私产,父皇觉得这一切都不重要,是吗?”德显帝脸色发白,正要高呼救驾时,赫连洲走到他榻前,压低了声音说:“如果父皇觉得百姓不重要,那吞并祁国,让赫连氏成为天下之主呢?”德显帝霎时间僵住。“太子的能力,父皇很清楚,其余的皇子都不成气候,父皇,你执政三十二年,从未想过南下吞祁,让那片山清水秀的富庶土地,成为北境的一部分吗?”德显帝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赫连洲跪了下来,再次呈上诏书,他一字一句均是慷锵有力,气魄无人可及:“父皇,如今唯有儿臣能为父皇开疆拓土,唯有儿臣,能完成父皇和先祖们的宏愿,延续赫连氏的荣耀,福泽万世。”“请父皇,改立储君。”他的声音回荡在空阔的宫殿里,两旁的烛火晃动了一瞬。良久,时间仿佛停滞。德显帝没有说话,赫连洲也没有再开口,父子俩就这样静静对峙着。很快,太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喊着:“圣上有危险,护驾,护驾!”与此同时,德显帝望向赫连洲,赫连洲的目光里有他不敢直视的野心。他们都知道,别无退路。“诏书……”赫连洲将诏书展开,放到德显帝枯木般的手上,德显帝已看不太真切,需得凑近了,一个字一个字地辨析,“……皇太子赫连锡,承乾之命,居东宫之位,理应恪守孝悌之道,敬天爱民,励精图治,然其不顾祖训,专擅威权,鸩聚党羽,穷奢极欲,致使朝野失望,民间嗟怨,故褫夺其皇太子之位,废为庶人,以示警醒。次子赫连洲人品贵重,日表英奇,南御祁国,北逐赤靼,收复斡楚,立下万世之功,朕于德显三十二年八月初八,授其皇太子之位,著继朕登基,克承大统,即皇帝位。敬告天地、宗庙、社稷……”德显帝将最后一句话念出声来:“敬告天地、宗庙、社稷……”他笑了一声,“罢了,罢了。”盛年不再来,几l十年弹指而过。起初他也有过开疆拓土的想法,可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渐渐消磨了他的斗志,也许……他该相信赫连洲,他并不喜爱也不亲近的二儿子,可相比于太子,赫连洲至少能倾尽全力,让北境离南下吞祁的目标更近一些,更近一些……“改立,储君。”玉玺盖在诏书上。
如盖棺论定。“洲儿。”赫连洲走时,德显帝忽然唤他。“太子……留他一条性命。”赫连洲说:“是,谨遵圣命。”他再未称一声“父皇”,头也不回地离去,就像二十年前,他中流火之毒,在地上翻来覆去打滚时,德显帝也只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目光,而后扬长而去。二十年了,赫连洲终于能忘记那个眼神,他再也没有父皇了。他走出殿门,门口已经聚集了黑压压一片御林军,和西帐营的精兵交错对峙,无人敢率先在皇帝寝宫前动手,直到门打开,赫连洲走出来。见赫连洲气定神闲地走出来。太子脸色煞白,指着赫连洲说:“你私自带兵进宫,是何居心?你对父皇做了什么?你——”赫连洲望向一旁的常侍蒲古,蒲古接过他手中的诏书,扬声道:“陛下有诏!”众人将信将疑地跪下。直到听见那句:“授其皇太子之位,著继朕登基,克承大统,即皇帝位。”太子竟霍然起身,“我不信,我不信!”他怆然失色,指着赫连洲说:“你们勾结好了,你对父皇做了什么?赫连洲,你胆敢迷惑圣上,来人,来人!太医院来人——”“太子。”殿内传来一声孱弱的龙吟。“废太子,改立赫连洲为储君。”太子僵立在原地。蒲古趁机扬声说:“圣上有言,废太子,改立赫连洲为储君。”太监声音高亢,这一声乍然响彻空阔皇庭,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一声,改天换日。赫连洲没有夺嫡,他是名正言顺的储君,是皇帝亲口承认的储君!御林军面面相觑,往后退了一步。赫连洲让宫人和常侍进殿服侍皇上,然后亲自关上了宫殿的大门。太子面如死灰,双眸却充血,他冷笑一声:“赫连洲,诏书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本宫把你们都杀了,就没人知道今日之事,我还是……皇太子。”就在此时,骊涅衮带着一千兵马冲进来,纳雷和满鹘带着西帐营的精兵迎战,霎时间血溅宫门,厮杀声不绝。紧接着,惠国公领兵冲了进来。战势持续扩大。纳雷将红缨狼头枪送到赫连洲手中,赫连洲如过往每一次作战那样站在最前方冲锋陷阵,西帐营的将士们更是不畏惧,呐喊着:“为王爷,死又何妨!”他们人数虽少,但势头高昂。哪怕受伤,也不退缩。金甲营的兵马很快就见落败之态,太子立即质问:“铁剌里呢?他去哪里了?我让他带五千兵马的,他为什么还不出现?”惠国公的手下告诉他:“铁剌里将军还在宫门外!”“为什么?”太子怒叱道:“开宫门让他进来!他怕死?还是怕赫连洲?你告诉他,他不进来,我灭他九族!”“可是……殿下,城门外现在全是西帐营的兵马,怀陵王从西帐营调派了三万人,昨日刚到都城。”太子踉跄倒地,这才反应过来,为何赫连洲敢公然逼宫,因为他早就串通好了铁剌里!铁剌里好歹也是舅舅几l十年的心腹,竟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倒戈,简直该死!他心知大势已去,于是让手下人备马。刚翻身上马,一支白羽箭从他肩头擦过,太子骇然回头,只见赫连洲正骑着银鬃马朝他狂奔而来,太子吓得仓皇逃窜。二人直逐到后山。太子精疲力竭,双手脱力,竟直直地坠马摔下,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后伏地,颤抖着抬起头,望向赫连洲。“放过我,二弟,你放过我……”太子开始求饶:“我已经被贬为庶民了,你留我一条性命,求你留我一条性命……”赫连洲坐于马上,俯视着他。“我不是故意的,静贵妃的遭遇是我母后造成的,那时候我也不过十来岁,我不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二弟,你饶我一条性命,你已经是储君了,你就要继承大统了,我已无力与你抗衡,构不成任何威胁……”太子说尽了求饶的话,他一生乖张桀骜,嗜血般暴虐,从未如此刻卑微。赫连洲是要杀他,以免留后患,但不想亲手杀他。正要开口时,他瞥见太子余光望向他身后右侧,于是立即飞身下马,下一刻,一支箭如急火般掠过马背。是骊涅衮,他还算忠于太子。然而忠于太子的人,如何能留,未等骊涅衮射出第二支箭,赫连洲已经以迅雷之势引弓射箭,骊涅衮还没来得及防备,白羽箭直接洞穿他的胸膛。太子见状,拿出袖中的匕首,朝着赫连洲的后背冲了上来。赫连洲余光扫过,一脚踢中太子的膝盖,反手劈刀,然后毫不犹豫地握住滑落的刀柄,将匕首刺进太子的胸膛。太子目眦欲裂,嘴角流出鲜血:“你……你胆敢弑兄……”“不光是你,还有皇后,”赫连洲冷眼望向他,“你们都要给我母亲陪葬。”太子直直地倒在地上,赫连洲的呼吸乱了一瞬,他缓缓闭上眼,平息情绪。纳雷冲了上来,见此情形,立即对赶过来的将士说:“人是我杀的,太子和骊涅衮都是我失手错杀的!我甘愿领罪!”赫连洲蹙眉望向他,“纳雷!”“是我杀的,您看到了,”他挡在赫连洲身前,脸上沾了血,却笑了:“外面的金甲营都被我们降服了,能陪着王爷走到现在,卑职无憾。”就在此时,太子动了动。赫连洲好似听见他说了什么,纳雷靠近了,踩住他的手,赫连洲俯下身,听到太子颤声说:“你别以为本宫输了,赫连洲,你也没赢……你能贿赂铁剌里,本宫怎么就不能贿赂……怀陵王府的守卫?”太子气绝前,笑得愈发骇人:“你心爱的祁国公主,他现在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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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百亿家产继承人,开局遇碰瓷,赔完钱,在去找证据,争取送对方一副银手镯。熊孩子他爹划我车,不认账,还让我随意找人,送你一个刑字,就问你行不行!别想道德绑架我,也别装可怜,我不是你爹,咱们按照法律办事就成。我这是努力培养你这个刚走出校门涉世未深的少女成为业界资深女律师,你要感激我!什么?你老师是把敲锤子那个都送进去的王三!瑟瑟发抖中!做一个绝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从较真开始肆意人生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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