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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你师父有事瞒着你吗。”
江雪澜的手安抚般一路向上,最后拢上陆宛的后颈。
他靠着门,用手指摩挲着陆宛颈后的那块皮肤,“我就去看了看是怎么回事。”
桌上的蜡台淌满灯油,火光越来越微弱,若是再不剪一剪烛芯,怕是没一会儿就要灭了。
陆宛微微张开嘴,语气轻颤:“好,我知道了,你先把手拿开……”
好奇怪,被江雪澜的手指揉过的地方仿佛着了火,从后腰一路烫到脖颈。
陆宛两腿有些发软,需要攀附着江雪澜才能站稳。
桌上的蜡烛最后晃了一晃,灭了。
陆宛贴在江雪澜胸口,整个人都在发抖,像是不知所措,也像是很害怕。
他平日里总是板着小脸做出一副沉稳可靠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忘记他还未及弱冠之年,甚至连十八岁生辰也未过。
如此青涩,像一张白纸一般,被人捏住后颈就变成了小软脚虾。
江雪澜叹了口气,拉起小软脚虾往床边走。
小软脚虾乖乖任他拉着,一副有些失神的样子。
将人拉到床边,江雪澜解下他的披风,随手扔到地上,又将他的外衫脱下来搭在一旁架子上,伸手按着陆宛的肩上把他安置在床上,“睡吧。”
陆宛用手拢了拢衣领,睁大眼睛努力往江雪澜的方向看,但是眼前一片漆黑,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
他有些失望地蹬掉脚上的木屐,爬回到床上,迟疑了一下,轻声说:“那我睡了?”
江雪澜喉结滚动,压下胸口涌来的血腥之意,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任何异样:“睡吧。”
陆宛闭上眼睛,黑暗中,纤长的睫毛抖成了颤动的蝶翼。
一直等到他沉沉睡过去,江雪澜才起身,胸口血气翻涌。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额上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若在当年,有人说起武当,不得不提一句掌门的首席弟子楚寻真。
五年前的楚寻真,武当首徒,一袭红衣,恣意风流,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楚寻真此人颇为豪爽,虽是武当弟子,却无正道人士那般嫉恶如仇,反而看不惯他们墨守成规的死板样子。他认定江雪澜是位枭雄,曾与他在江心小舟上对酒当歌,月下舞剑。
当时江雪澜也不过二十出头,年少俊美,玄衣金冠,不爱名利爱风流,两人把酒言欢,不羡黄金台。
酒到兴头,楚寻真要与江雪澜结拜,然而酒过三巡,他脚底不稳,一头栽到冰冷的江水里。
江雪澜哈哈大笑,纵身一跃,跟着跳入水中,不一会便提着楚寻真的后衣领,踏水而行,将人带到岸上去。
待酒醒以后,他说自己欠了江雪澜一条命。
只是不等他找江雪澜报一命之恩,大概是天妒英才,这样洒脱的豪杰,竟落入了合欢宗之手,心智全毁,变成了半疯半傻的痴儿。
当年武当带领其他六派剿灭合欢宗之时,正是江雪澜杀师夺权、铲除异己的时候,江雪澜自顾不暇,自然也无法分心去关心别人。
他一直以为楚寻真已经死了,没想到这人还活着……而且还在武当。
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牢中,日夜忍受煎熬。
地牢修建于地下,借助冰冷透骨的地下水做了天然的屏障。
他认不出江雪澜,实际上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江雪澜猜测,他应该是在姬慕容替他问诊的时候狂性大发,撕掉了姬慕容一条胳膊。
人虽然痴了,但绝世武功还在。
甚至因为失去理智,也无所顾及,下手更加狠辣。
江雪澜为了自保出手伤了他,估计武当明日就会发现,然后查到他头上来。
脱去身上的血衣,江雪澜面色凝重,考虑着要不要将这件衣物销毁。
他倒是不怕武当找上门,他是怕陆宛……怀疑他。
相处越久,对陆宛了解越深,他愈发不能在陆宛面前表明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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