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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行至与她并肩之处,“怎么?”
她若有所思地偏头,闭眼沉吟,“你有没有感觉,太过安静了?”
“是太安静了。”燕山视线扫向沉得望不见底的密林,“总说山中野狼多,这么久了,却未曾听到半点声音。”
他生长于北部的野岭,被人捡走之前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和山狼混得最熟。
知道狼多是群居生活,如他们这般擅闯入领地的,应该没一会儿就有头狼现身示警。
然而好似除了方才那只昙花一现的鸟,就未再瞧见别的活物。
“为什么不走了?”
白上青在他们十丈之外。
他带来的这帮捕快样子看着比他还要怂,正畏首畏尾地亦步亦趋。
就在此刻,空气里蓦地发出一缕极细微的轻响。
队伍最末端的捕快全然没意识到自己踩到了什么,犹在哆哆嗦嗦地迈着碎步。
燕山的耳朵却飞快动了动,几乎是在同时,他抬手将观亭月推开。
“小心!”
“锵”地一阵低鸣。
裹挟着冰冷月华的箭矢流星般射来,正落在她刚才所在的位置,并狠狠地入地三分。
燕山看清那箭尾上缠着的一节细线,便知道还没完。
果不其然,一块竹编的横板遍插着凛凛刀片,疾风骤雨似的从白上青等人的脑袋上呼啸着砸下来。
观亭月眼疾手快,把腕上缠着的钢鞭奋力甩出去,鞭子被拉长到了极致,顷刻卷住几个捕快并白上青,将他们风筝似的丢在一旁。
而另一边,燕山一个闪身冲进刀阵当中,拦腰抱起江流,近乎是擦着刀刃的锋锐纵跃而出。
待他单膝落地的刹那,杀意森然的竹刀板已在身后轰然坠落,溅起大片碎叶与尘泥。
看得两个随侍简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公、公子!”
有捕快混乱中扭伤了脚,白上青倒是识得观亭月的鞭子,眼见它轻柔地从自己腰间撤走,讷讷道:“这是……什么情况?”
“你还没明白吗?有人在山里做了陷阱。”燕山放开江流,恰好观亭月从旁伸来一只手,他便也借力起身来,“之前那些疯了的傻了的睡过去的,八成就是碰到了这个。”
只不过,对于此前勿入的路人,对方仅是吓走了事,而今的机关却显然是要取其性命,仿佛被激怒了一样。
是设置陷阱的人遇到了什么威胁吗?
“我劝你们最好是别跟着进去了。”观亭月神情冷凝,“这些陷阱很像军中守城时的摆法,大开大合,杀伤力极强,里面恐怕更险恶。”
燕山适时开口:“况且,我们也没闲工夫再回护旁人。”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白上青当然不好不识趣,无奈地摇头感慨:“你们军中之人,可真是凶残啊……”
他转而正色,“那万事当心,我再想想法子,看能不能向兵备道借点人马过来。”
两个捕快架着伤员先行离开了,另三人倒是留下在原地给他们望风。
山林的深处没有人迹,地上满是野兽的足印。
观亭月和燕山在最前面开路,拉了身后江流三人约莫一两丈的距离。
她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什么,视线落到旁边,“对了,你刚救了我弟弟,我还没跟你道谢呢。”
燕山不甚在意地转开脸,语气随意,“有什么好谢的,顺手罢了。”
“就算顺手也还是要谢谢。”观亭月知晓他是嘴贱眼毒心灵美,面上不管再怎么对自己有成见,却总不会见死不救,于是便也不道明,“知道你不高兴给我们家送人情,但江流要是没你,适才就被剁成肉饼了。
“嗯……回头我请你几坛酒。”
“这算什么。”燕山先是无所谓地开口,末了,又添上几个字,“你想请就请吧。”
在氤氲夜色的遮蔽下,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唇角已不自觉地轻轻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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