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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做题（第1页）

南宫灵心中疑惑，便直接问了出来。她知道内功是轻功的基础，若无内功基础，轻功是决计练不成的，但她很难想象，这世上还有功法，既是轻功，又是内功。这简直颠覆了她穿越后这十四年来，对武学的认知。段誉听到她的问题，笑了一声，道：“普通的轻功，只注重身法锻炼，但这凌波微步，本就和普通的轻功不一样。”“它是逍遥派的功夫。”南宫灵：“啊？”又是逍遥派？不过如果是出自逍遥派，倒是可以理解了。能搞出小无相功这种逆天功法的门派，另外有一门兼修轻功与内功的功法，也不奇怪。“昔年我机缘巧合得到这门功法，因顾念它出自逍遥派，便不曾将它传给段氏子弟。”段誉又道，“你虽不是逍遥派弟子，但和二哥学了折梅手和小无相功，也算与逍遥派颇有渊源，如今这步法传给你，也算后继有人了。”南宫灵听他这么说，也郑重地谢过了他。和虚竹不一样，段誉传授凌波微步时，并没有给她什么手册秘笈。他亲自演示给她看了。他一身功力深不可测，又修了这门功法几十载，如今使出来，自然是行云流水，浑然天成。南宫灵自认记性极佳，悟性也不错，但看他使这步法时，还是看得晕头转向，只觉脑子跟不上眼睛。分明上一刻，人还在自己右前方，下一瞬，就到了左后方。再一眨眼，一身旧袈裟的段誉，分明还站在原地，笑吟吟地看着她。南宫灵：“？？”她震撼极了：“这……这也太快了！”不过震撼的同时，她也算有发现。“这一整套步法，是不是绕了一个圈？”她问段誉。段誉果然点头，并告诉她，这套步法，就是按她这几日记下的易经六十四卦方位行进的。并警告她，如果不遵循六十四卦就随便使用，全身内息都会被牵动，轻则内息不稳而受伤，重则走火入魔，性命难保。南宫灵听得心有戚戚，心想这要是师兄的话，估计听到这个前置条件就不想学了。“要不是二哥说你极适合学逍遥派功法，我也不会教你这个。”最后的最后，段誉这么说道。南宫灵一怔。她之前以为，段誉是看在她是丐帮少帮主的份上，才被她请教了一句，就决定传她轻功的。但现在看来，恐怕更多的还是虚竹的功劳。上次在大漠，她拒绝了跟虚竹祖孙去灵鹫宫取剑，本以为这样一来，就可以少欠对方一些人情，却不想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虚竹又帮了她一个大忙。等练成凌波微步，有底气去闯星宿海的时候，她一定要去灵鹫宫，再谢一谢这位前辈。这么想着，她又向段誉行了一礼，向其承诺，自己一定会尽力学好这套步法。段誉道了声好（），??祙??赑??nⅫ??扡虎???（）?[（）]『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并在跨出每一步时，辅以讲解。南宫灵看着他的动作，脑海里便浮出了自己辛苦记下的卦图。不知不觉间，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八卦阵，在自己眼前展开，而一身旧袈裟的段誉，就在这阵上，一步一步行走。他的每一步姿势都不一样，时而正行，时而侧身，还有几处，甚至需要转身。待脚步成圆，在这八卦阵上转过一圈，这步法也就接到了开头处，极为精妙。南宫灵看完这遍，总算大概了解了这凌波微步该怎么使。不知为何，之前背六十四卦时，她还需要用一些死记硬背的笨办法，但将这辛苦记下的六十四卦和步法结合到一起时，她便觉得，那些细微的姿势变化，变得非常好记，好像本该如此。于是她便深吸一口气，也跨出了第一步。段誉看她瞧两遍就想开练，本是想阻止她的。因为他当年就吃过这步法的苦，若不是第一遍尝试时速度不快，差点就经脉寸断，直接去见阎王了。可南宫灵迅速走出了十步，还走得分毫不差！他目光大盛，将要出口的话，顿时停在唇边。南宫灵其实只记了个大概，这步法极其讲究，越到后面，越是复杂。她记性再好，也不可能看了一遍，就记得分毫不差。差不多走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她的速度就慢了下来。这时她也感受到了，那种内息自发涌动的感觉，彻底明白了段誉口中的，既是轻功又是内功的说法。按理说，此时的她已经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最好是向段誉确认好下一步的方位以及姿势再继续，才能保证安全。

但她站在那里，努力感受了一下自己被牵动的内息，而后反其道而行，以内息运转来辅助自己判断，跨出了她不够确定的下一步！果然，那一步跨出，经脉之中，果然有一股畅通之意。她于是知道，这是十分关键的一步。修习功法，就像解题一样，也有那种关键环节。一般来说，只要打通了那个关键环节，比如找到对的公式，那道题就会变得很好解；练功也是，像之前她和洪七一起学降龙十八掌，最难的并不是最后一掌，而是承上启下的那一掌。此时此刻，她以内息运转来辅助自己推断这套步法中的关键环节，再结合脑海中还未彻底散去的记忆，后面连续二十多步，便都水到渠成了。段誉看在眼里，眼中惊讶与恍然交织，最后竟忍不住笑了起来。南宫灵上次入大漠，托洪七给灵鹫宫传信，请虚竹出山时，他也在天山。虚竹走了一趟回来，一顿长吁短叹，说很遗憾，没能把自己给逍遥派物色的传人带回来，给他瞧一瞧。他当时便很意外了：“逍遥派传人难（）道不是阿溯？”虚竹摇摇头，说：“他是灵鹫宫的传人，而且他不如灵儿l适合学逍遥派功法。”这评价实在让段誉惊讶。李溯的天赋，他是见过的，也亲自试过，在他看来，比段氏子弟都好，也极适合学逍遥派的功夫，但二哥居然说，不如那个丐帮的孩子。于是他也生出了兴趣，想要看一看。甚至可以说，他跟李溯一起下天山，入关赶赴济南，就是为了看一看南宫灵。有虚竹的评价在前，对南宫灵的天赋，他早有心理准备。但便是如此，他似乎还是低估了这个小姑娘。以他如今的眼力，如何看不出来，她其实根本没彻底记熟凌波微步，每次停顿，都是在推导。再想想他当年学这套步法，因为全无内力根基，哪怕有完整的秘笈参考，也差点走得绝经断脉……真是不可思议，段誉忍不住想。此时南宫灵已经走出大半，但她自己不知道。她又遇到了记得不够清楚，需要结合内息来推断的地方。这一次更加凶险。因为以内息推断，下一步有三种走法。这种精妙高深的功夫就是这样，越到后面，越是容易行差踏错。她完全可以想象，如果她做错了选择，此刻在她体内澎湃的内息，会立刻让她经脉错乱。要不要问段誉？有那么一瞬间，她脑海里闪过了这么一个想法。但她咬了咬牙，没有立刻开口。再推一次，她想。反正当下只要站着不动，她就是安全的，她就不信，她不能把迷惑项都排除。以前做题的时候，碰上这种很有可能导向错误结果的地方，她会尝试把所有可能性都列举出来，再顺着那些可能性往下做。那些错的可能性，往往再推几步，就推不下去了，只有正确的那个可能，才能顺理成章地，拨云见日。练功其实也一样。下面这步有三种可能，那她就顺着这三个可能，一个个往下推，直到找到正确的那个！她就这样，闭着眼在千佛山顶，站了许久。有好几次，段誉都想直接开口提醒了，但想到虚竹那句“适合”，还是忍了下来。让她试试吧，他想。就算试错了，他也能救她，不会真让她落到经脉尽断的地步的。南宫灵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一层“保险”，她全身心沉浸在推演中，反反复复，不知推了多久。推得她连时间都忘记，也完全没意识到，这山巅的云雾，已然聚到一处。是雨来之势。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睁开眼，又走出了一步。恰在此时，聚了许久的灰色云团，生出一道闪电。再下一刻，雷声轰然而至。豆大的雨点砸下来，淋了她一个猝不及防。但那张略显狼狈的脸上，尽是喜悦。她没错！她做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