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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ldo;这是哥哥名下的一处庄子。&rdo;谢澹语气一顿，笑道，&ldo;现在是你的了。&rdo;

&ldo;我的了?给我这个干什么?&rdo;

正说着，庄里有人开门出来，是个五旬左右的老汉，看见谢澹稍稍一愣，随即一脸笑容跑出来见礼：&ldo;主家公子来了，今天怎么得空来?&rdo;边说着，边殷勤地拉开两扇大门，伸手来拉谢澹的马缰绳。

然而谢澹的马却不是谁都能靠近的，马头桀骜地一摆，谢澹抬手制止了老汉，自己一抖缰绳，策马进去。

&ldo;旺儿，快去叫莫庄头，主家公子来了。&rdo;那老汉冲着远处喊道。

庄子不大，叶初坐在马背上，一眼望过去尽收眼底，四周砌了一圈夯土围墙，田地平整，阡陌纵横，田间还有庄户在干活，靠北侧有一片屋舍，谢澹径直策马往屋舍那边走去。

&ldo;看见那些树了吗，&rdo;谢澹指着屋舍后边一小片林子给叶初看，几十棵树木，郁郁葱葱的，大老远也看不出来什么树，&ldo;都是柿子树，有四十多棵呢，秋天的时候满树都是红彤彤的柿子，很是好看，所以才取名如意小庄，柿柿（事事）如意。&rdo;

谢澹在青砖灰瓦的主屋院落前停下，下了马，先把叶初抱下来，把马拴在门旁马桩上。

&ldo;我看看，长高了有这么多。&rdo;谢澹扶她站稳后便伸手在叶初头顶比划了一下，三年前她还不到他的腰间，如今足足长了有三四寸。

叶初并不爱听人说身高。大约因为早产体弱，她比很多同龄的女孩子要瘦小些，尤其比哥哥矮了半截。

叶初踮起脚尖，小手放在自己头顶跟他比划了一下，故意把手往上斜，笑嘻嘻装作已经长到他胸口那么高了。

兄妹两个站在这儿说话，莫庄头一路飞奔过来了。

&ldo;见过公子。&rdo;莫庄头见了谢澹，笑得见眼不见牙，行了礼殷勤问道，&ldo;公子今儿怎么得空来了，可是有什么吩咐?&rdo;

&ldo;这是我妹妹，你过来见见，往后认得她是主子。&rdo;

&ldo;哎呦，原来是主家大小姐，大小姐万福金安，小的莫老四见过大小姐!&rdo;莫庄头连忙跪下磕了个头。

谢澹道：&ldo;你且去做你的事吧，不用招呼。我今日路过，就带妹妹进来看看。&rdo;

&ldo;是。&rdo;

谢澹牵着叶初的手，推开主屋大门，熟门熟路领着她走进去。这是一处两进的院子，不大，但十分整洁质朴，院里还种了不少花木，这时节蔷薇正开得满墙红艳。看样子虽然没有住人，却一直有人收拾打理。

谢澹领着叶初进了堂屋，推开门，迎面便看到厅堂正中一张乌檀木香案，案上供了一个牌位，上面只简单写着：叶氏夫人之灵位。

&ldo;安安，过来，给母亲上香。&rdo;

第7章四色粥

叶初短时间茫然了一瞬，见谢澹已经点燃了三支线香，便听话地跟过去，接过香恭恭敬敬拜了三拜，把香插进香炉中，随着他在香案前跪了下来。

她对母亲实在没有印象，毕竟当时太小了，长这么大，母亲二字对她来说也只是个温暖的符号，并没有任何具象。没想到哥哥却在这里给母亲设了牌位，一时间叶初心里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

谢澹垂眸默默祝告，一回头看见叶初端端正正跪在那儿，眼睛低垂、小脸默然的样子，便伸手拉着她一同站起身来。

两人在牌位前默默站了片刻，谢澹一扫沉重，笑着对她说：&ldo;就是来跟夫人说一声，让她知道你到京城了。走，带你看看这屋子。&rdo;

谢澹带她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屋里陈设都有些老旧，西头两间屋除了几样大件木器就都空着，东侧间挂着绣折枝海棠的整套幔子和帐帘，水绿的颜色已经陈旧灰暗，也没有被卧和日常用的东西，像是许久没住人了，但到处收拾得一尘不染。

走到院子里，叶初才小声问道：&ldo;哥哥，你给母亲供了牌位，为什么没有父亲的?&rdo;

&ldo;因为你姓叶。&rdo;谢澹漫不经心道。

叶初还是没太弄明白，为什么她姓叶就不供父亲的牌位?但是谢澹已经从容换了话题。

&ldo;今天有点晚了，下回抽空再带你来玩，庄子里还是挺有趣的。这庄子有两百四十亩地，三十多户庄户，一百来口人，这些人大都身世坎坷，无处可去，庄子到我手里之后我也没怎么管过，也不曾让他们交租纳贡，庄户都是有身契的，可以放心叫他们做事。这个庄子以后就是你的了，你什么时候想来，就跟哥哥说，哥哥带你来。&rdo;

叶初道：&ldo;我不要。哥哥奇奇怪怪的，干吗一见面就给我个庄子?我又不会管，什么是你的、我的，难道不是我们家的吗?&rdo;

&ldo;……&rdo;谢澹一顿，旋即笑道，&ldo;安安说得对，是我想左了，都是我们家的。&rdo;

谢澹看着她，目光中满是柔软怜惜。她大概不会知道，这个庄子对她来说不止是个庄子。只是有些人、有些事，他现在还不想让她知道。

也许以后也不必告诉她了。

两人原路返回，等他们从小路转上官道，常顺带着车队已经等在路旁了。见他们回来，侍卫们低头行礼，谢澹也没叫起，径直骑马到马车旁，把叶初送回软轿，自己骑马跟在车旁。队伍继续向京城行进，慢慢悠悠，一路进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