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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她喉间溢出低笑,嘴角弯起,眼泪却成股流下,顺着眼角流进发间。
手心是温的。
自己还活着,真好。
“呕——”
她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喉间涌上一股猩甜,趴在床头猛喷出一大口黑血。
蜡烛已经燃尽,忙活了一夜的月娘刚闭上眼就被她的动静吓醒,见满地都是血,脸色发白地跑过去将她扶起来。
鱼听雪躺在床上大口喘息,面色惨白如纸,神情痛苦。
她二话不说手搭上了她的腕间,半晌过后面色竟浮现喜色。
“没事,你这是把积在身体内的淤血吐出来了,”又拿出帕子擦掉她唇边的血,柔声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觉得体内翻涌的血气逐渐平静了下来,呼吸也不再像先前一般痛苦,她点点头虚弱道,“好多了。”
月娘倒了杯温水递到她嘴边,她小口喝着,一杯温水下肚,身体舒畅了几分,精神也好了些。
“我的毒解了?”她被扶着坐起来靠在床头,头发凌乱,面色憔悴,眼底有淡淡的疑惑。
月娘眼下有淡淡的乌青,面上却是欣慰笑意,“对,你的毒解了,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身体就会恢复。”
“是您帮我解的吗?”她又问。
之前不是说这毒除了配出解药别无他法吗?
没想到月娘摇摇头,“是昨天来了个姑娘,她给你解的毒。”
鱼听雪身形单薄,眉头蹙了起来更显我见犹怜,“那女子叫什么?”
月娘刚想回答“不知道”,门突然被推开,端着汤药的飞鸢走了进来,见到坐着的鱼听雪呆愣在了原地。
“就是这位姑娘,”月娘起身接过汤药,见没有食物便道:“你先别吃药,我去给你熬点粥,喝点东西再吃药。”
鱼听雪虚弱笑着点头,眼神却直勾勾盯着飞鸢,月娘走了出去。
屋内沉默了下来,阳光透过门窗照了进来,飞鸢一身黑衣站在光影交界处,整个人诡异地分成了两半,亦漠然回视着她。
鱼听雪看着她笑了,眼神平静,问她:“山奈呢?”
飞鸢愣住了,眼中浮现出诧异。她以为她会质问自己为何要给她下毒,万万没想到第一句话竟是问那个丫鬟的死活。
她抿了抿唇,轻声道:“活着呢,跟荆乌在一起养伤。”
“多谢,”她又轻声道谢,面上看不出一丝愠怒,反倒有着淡淡感激。
她像被雷劈了一样,震惊地站在原地看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衣服,她听到自己冷着声问:“你不知道是我给你下的毒吗?你不恨我吗?”
鱼听雪点点头,哑着声说:“知道。”
“那你还谢我?”她快走两步靠近了她,似是凑近了就能看清她的想法,看清这只是让她心生愧疚的手段。
“多谢你救了山奈,”她轻咳了几声,抚着胸口许久才低声道:“我恨你什么呢?”
“要不是我你就不会中毒,”飞鸢声调陡然拔高,神情激动,与平日里面若寒霜的她判若两人,“你差点就死了!差点就死了!”
可鱼听雪并没有她预想中的反应,她只是抬头看着她,平和却冷漠。
“我恨你什么?”她摇头,“你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我也是棋子,你我都没有做主的权利,我恨你做什么呢?”
飞鸢后退两步,不解地看着她。
她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绝对的服从和自私。绝对地服从主子,绝对地在一次次任务中活下来,哪怕杀掉同伴。
可这个女子竟然说自己只是棋子,所以不恨自己?
她看着她摇头,她不懂她。她转身快步走了出去,略显狼狈。
鱼听雪看着她的背影面上浮现一丝苦笑。
她说完全不恨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自己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差点就死掉。可要她怎么恨呢?不过也是个苦命人罢了。
昏迷了半个月,身体太过虚弱,她精神又有点不济,扶着床慢慢躺了下去,眼皮逐渐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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