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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陛下的相见欢乐开局,吵嘴结束,两下里弄的都不开心。
安国公府的车马一路疾行在官道上,漆黑的夜,星落在软塌上睡一时醒一时,睡到了后半晌醒了,到底是不安心,把帐帘子掀开一角,天边已然泛起了鱼肚白,天快亮了。
车马渐渐慢了下来,哥哥清朗的声音在外头响起,“糖墩儿,刚出了潞州,前方有个犁川镇,下来活动活动腿脚。”
星落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应了一声是,又听哥哥在外头说,“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我可真是太辛苦了。”
星落嗤一声笑出来,掀了帐帘子站在马车沿,向下张着双臂,“哥哥背我。”
黎立观正站在马下,听得妹妹这般说,立马翻了个白眼,“哥哥没有力气,背不动。”
话是这么说,还是把妹妹负在身上,慢慢儿往前方镇子口的茶水摊走了过去。
黎虎同青团儿一道,借用了茶水摊子,摆了早点在上头,青团儿见自家姑娘来了,忙迎上去,引着姑娘在树下漱口擦牙,接着又服侍着姑娘净手净面,待回茶水摊时,哥哥已经吃完了一碗小馄饨。
昨夜睡的不好,星落就没什么胃口,恹恹地吃了几口小馄饨,黎立观瞧着妹妹的脸色,手边推过去一枚小香袋。
星落咦了一声,将香袋拿在手里,“……这不是陛下给的小香袋吗?”
黎立观嗯了一声,“竟不知陛下还会制作香袋。”
星落觉得哥哥说的不对,“陛下衣食坐卧皆有专人侍奉,怎会自己动手制作香袋?一定是宫里的绣娘做的。”
话虽这样说,星落还是将香袋小心翼翼地系在了腰间,“端阳节过后,蚊虫蛇蚁出没,想来宫里做了一批香袋……”
黎立观撇开香袋的话题,问起来,“陛下临走前,让我转告你一声,说他能忍——这是什么意思?”
星落闻言一怔,眼睛里便有愕色,一时说不出话来。
黎立观心知有异,眉头一蹙,追问了一句,星落眉间略有歉疚之色,小声道:“我在陛下跟前儿口不择言,说别人能忍我的坏脾气,为何他不能忍……还要陛下好好反省一下……”
黎立观眼一黑。
“……爹爹妈妈哥哥们忍你,你可知是因何?”
星落抬起眼睫,理所当然道:“因为你们爱我啊。”她话音落地,忽的对上了哥哥了然的双目,也有些懵,“不能吧。”
黎立观额上生了一层冷汗,思来想去,才为妹妹分析:“爹娘疼你,是因着自己生的没办法;哥哥们疼你,是因着眼瞎;陛下忍你,图个啥?”
星落听得一脸惊吓,小心翼翼道:“陛下虚担了师尊之名,从来没有照料过我,就不能是心存愧疚才忍让我?”
黎立观像看智障一般地看着自家妹妹,叹了一息。
“你给天子做徒弟,还指望天子照料你?这么说吧,前阵子林国舅圈地一事,上达了天听,陛下直接停了林国舅的职,罚他赔东岳观一万两银子,接着还命他日夜吃住在修葺工地,一日修不好就一日不给还家——那可是陛下的亲舅舅,小时候可是抱过陛下的。”
他的思维发散开来,“看来往后我和二弟三弟也要谨言慎行,不能叫人说嘴——三弟还垫着尿布,翻不起什么大波浪,二弟人狠话不多,我要提醒他万莫顶着国舅爷的名头鱼肉百姓。”
星落愕然,“哥哥你疯了?”
黎立观眉间顾虑重重,陷入在自己的臆想中,“好在我这武举头名是去岁得的,不存在妹贵兄荣的嫌疑——”
星落摇摇头,食不知味地吃了一口小馄饨,恹恹地放下汤匙。
“陛下昨儿还说我娇纵,如今又在京里坏了名声,你说的这些啊不成立,再者说了,我从前想嫁人,如今一星儿也不想——是老君山上的烟霞不好看,还是玉皇沟的胡辣汤不好喝?我有未尽的事业,为何要困在京城里当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
她说到此,脑海里闪过陛下昨夜带着风帽,寂寂无声地行在漆黑夜里的情形,突然有一霎的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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