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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长廊上,廊檐下已经挂起风铃,每年的春日,毓秀宫的廊下,都会有各色的檐铃,那日在上京城买回的金鱼风铃,也在其中。扶欢微微仰起头,莞尔笑道:“厂臣是在吃醋?”
继而她靠过来,又在慕卿耳边喃喃:“还是同皇长子一个尚在襁褓的小孩吃醋?”
长廊下,时有铃声清脆,这种季节,杨花最是繁多,随风一起,敲响了风铃,继而盘旋着落在廊下人的眉间发上。
慕卿替她拂去杨花,也同样在扶欢耳边喁喁低语:“臣想让殿下多偏爱臣一些。”
扶欢看过去,左右没人,就索性踮起脚,在慕卿唇上轻轻一碰。
一触及离。
可是慕卿不满足,低着头,一下一下地碰着,像是小孩碰到喜爱的饴糖,不甘心一口吃了,就一下一下浅尝即止。
可是这不是饴糖,是上瘾的阿芙蓉。
只是唇瓣不能满足,他悄然地往更深处,唇舌交缠,缠绵摩挲。
扶欢偏过头,未经人事的姑娘,已是烟霞满脸,看过去,慕卿脸上也是白雪点胭脂,溶溶散开。看过一眼后,她看天看地,就再没看过慕卿了,口中却问道:“可否偏爱?”
慕卿向她揖手:“偏爱至极。”
扶欢笑起来,看他即使是弯了脊背,也如墨竹摧折,自有一段不屈的风骨。
她忽然起了坏心眼,转身在他背后,两手圈住他的脖颈,身子自然也跳到了他背上。
“既然公主偏爱了督主,督主也偏爱一些公主,不过分吧。”扶欢将头靠在他肩上,软声道,“厂臣背我吧。”
她的忽然动作,倒是让慕卿措手不及。
可即便措手不及,慕卿也稳稳地接住了她。
“殿下想去哪里?”
扶欢在他背上,慕卿衣上的蟒纹用金丝绣成,看起来是妆锦的缎子,她靠上去,觉得有些扎,但是那段脖颈,却是白玉般细腻修长。扶欢将脸贴过去,又觉得不扎了。
“督主带我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她低低地道,语调是全然的依恋。
-
今日朝会才下,皇帝跟前的路总管就来了,说是皇帝昨晚竟咳出了血,瞧着精神着实不济了。
慕卿随着路总管去往皇帝寝宫,不知是不是才喝过药,寝殿里的药味着实浓郁。隔着纱幔,他看见皇帝好似坐起来了,身前有人在服侍,袅娜的身段,看着像宫女。
慕卿掀开了纱幔,看到皇帝揽着宫女,而宫女已是衣衫不整,钗横鬓乱。
陡然看见有人进来,皇帝明显不悦,还有一丝被打断的恼怒。看见来人是慕卿,才将这丝恼怒勉强按下。
慕卿往身旁看了一眼,路总管立即会意,叫人将这个宫女拖下去。
那宫女连一点声音也没发出,就这么被人拖下去。皇帝见到,被压下去的恼怒也一瞬升了起来。
可他病中的身体实在孱弱,这般急怒之下,只能吐出慕卿两个字,便喘不上来气,脸色更加灰败了。
慕卿登上脚踏,温柔地抬起皇帝发抖的手,将其掖在被下。
“此女在陛下病中还意图引诱陛下行敦伦之事,论罪当诛。”他轻声细语地对皇帝道,“陛下万金之躯,更是要好好保重身体。”
说罢,慕卿回过头,对路总管道:“将陛下的汤药端上来。”
路总管悄声退下去。
皇帝也知晓病中宠幸宫女本就是于身体不利之事,但昨晚咳血过后,今日起来他觉得精神头好上一点,而身旁的宫女颇有几分姿色,他久没有做过那事,便一时起了心思。
慕卿所做无可厚非,可任何一个皇帝,都忍受不了底下的人无视他,擅作主张,更何况,那宫女还是从他床上拖下去的。
那简直是将皇帝的颜面扔在地上踩踏。
所以他顶着灰败的脸色,好容易缓过之后,当即怒不可遏道:“谁给你的胆子,啊,慕卿,你是反了吗!?”
慕卿并不如他想象中跪下认错。他依旧坐在帝王的床沿,慢条斯理地整理皇帝散开的中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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