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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这么理解吧,雷声里有别的意思,我得防备着。
昭戎尚还穿着中衣,脚上也没有穿鞋,仿佛读出了我浑身的戒备,散着长发安安静静地裹在我怀里,由着我蒙混过关糊弄过去,也不出声再问。
“冷吗?”我摸了摸他的手,“回去再睡会儿。”
我莫名其妙把他叫起来对他来说已经很闹腾了。
陆昭戎抽出手抚摸过窗沿的黑色痕迹,并没有接我这句话,只说:“我看见了。”
我身上跟着僵了一下。
我知道他看见了,但是本来不是要放着我糊弄过去吗,他又重复出来。这是在表达可以不追究,但要求我讲明白的意思。
于是我多少有些为难。其实我也不是太明白个中缘由,我总觉着我模糊了些久远的记忆,以致有些来源于缺失的焦躁,但大概……不甚重要。
他抬头看我,“是什么?”
我转身往回走,“既不睡,我们去看铺子吧。”
早些忙完了早些休息,我帮不上忙,这几日他都很累。
走了两步发现他没能跟上来,我便慢下步子等他。半晌也没等到人,我皱了皱眉,回头看过去。
陆昭戎在原地没有动,只是静静地望着我。
如此这般对视了一阵,我后知后觉他不太高兴,于是沉默了一下准备解释一二。
他却忽然浅笑了笑,应道:“好。”
我彻底沉默下来。
可能,在他眼里,我在某一方面不太近人情。
陆昭戎很快穿戴完毕,头发用一根银簪绾在脑后,仿佛去见亲近的友人——我伸手给他抽下来。
虽然他本就刻意如此,我沉默地拿着簪子,规规矩矩给他梳起来。但哪怕只是束起来,穿过去一支简单的银簪,陆昭戎也是一副顾盼生辉的模样。
……我好像能理解他从前说,想把我关起来的念头了。
他希望我能够把深情的眼神留给他一个人,讨厌我念着天虞神,不喜欢我仰头看天的样子,想避过我的神把我留下来……他希望我只喜欢他。
我好像能明白了。
那种,想要拥有他的全部,抵触见到他用接受的姿态对待旁人,的心情。哪怕只是逢场作戏。
就好像,这会少一样独属于我的情态。令人心底不安的独占欲望。
我静了静心回过神,昭戎已经对着铜镜里的我看了许久,安安静静地等着我回神的模样。对于我改变他发束的事情他没有任何异议,看起来早便习惯了我的时不时愣神。
他的眼睛很漂亮,就是这双眼睛,常常叫我魂牵梦萦。记得天虞山我的小屋里,他躺在我的床上,我忽一抬眼,便见一双潋滟的眸冽冽地望着我——就像此刻铜镜里的模样。
他在看我。
带着安静的等待和猜想。
我和他的视线在铜镜里对上了一瞬间,那双眼睛忽然间便生动地笑起来,眸底带着情意。
——粮铺里已经渐趋稳定。
我躲过了他接伞的动作,伸手替他撑着那把黄色的油纸伞。伞面滴滴答答,檐下垂落的雨滴打落其上的声音干脆利落。
伞面很小,两个人紧挨着也遮不完全,更不必说他在外面刻意同我拉开了距离。
但现如今铺子里都是昭戎的下属,要穿过后院到仓库,里里外外都因为下雨在忙活着,没人注意我们的小动作。
“南术多雨,春季又是雨季,粮食很容易受潮。”昭戎没再接伞,站在廊外任由我给他撑着,整面伞朝他倾斜,“你有办法吗?”
我愣了愣,然后犹豫了一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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