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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进一步(三) 如今华以沫醒来,苏尘儿自然不会提起这个小插曲,只大致回了华以沫询问的关于她昏迷期间的事情,将粥喂了完,便又扶着她躺下,让她好生休息。 华以沫瞥了眼外头明亮的日头,望向苏尘儿:“我刚醒来,如何睡的着?” 苏尘儿淡淡道:“大夫说了,你需要多加休息。药已经在熬了,等一个时辰后你醒来,便能吃药了。” 华以沫握着被沿,叹了口气:“睡觉这种事,勉强也无用啊。” “倘若真的睡不着,也躺着罢。”苏尘儿倒是一脸坦然。 华以沫闻言,转了转眼珠,唇边有了笑意:“不如尘儿讲个故事来听听。” 苏尘儿正将空碗放在桌上,闻言转头平静地斜睨了华以沫一眼:“这般大的人了,听甚故事。” “为何不行?”华以沫挑了挑眉,“何况尘儿饱读诗书,想来肚子里的故事该是极多的。若是放着发了霉,岂不可惜?尘儿这般贴心之人,该不会忍心拒绝我罢?” 苏尘儿走回华以沫床边,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色,靠在床栏边,垂下眼来:“我何时成了贴心之人了?这般高的帽子,你也砸得过来。” “瞧尘儿的面色疲累,想是阿奴走后留了你一个人照顾我很是吃力罢,这若还不贴心,谁来担这名?”华以沫声音轻缓,顿了顿,忽又纠正道,“啊,不对。纵是阿奴在,应该也很吃力。阿奴与我相处几年,我最是了解不过,实在是不靠谱得很。”说着,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苏尘儿闻言,唇角抿出一个淡淡笑意,并没有反驳,只道:“阿奴姑娘也是个妙人,可爱得紧。何况又无甚心机,瞧得出来是真心待你,你莫要总是埋汰她。” 华以沫听到苏尘儿的话,抬眼细细瞧着苏尘儿的眉眼,这般转了一圈,忽开口问道:“尘儿可是真心待我?” 苏尘儿有短暂的怔忪,很快便回过神来,脸色平静道:“这般时日下来,你与我也算是共患难之人,且往后时日漫长。我既已当你是朋友,自是真心待你的。” 华以沫听到苏尘儿的话,心里不知怎的泛出甜苦参半的水来,一时垂下眼。片刻后,方展了颜抬头笑道:“尘儿所言极是。” 笑意却并未达到眼底。 苏尘儿瞧着华以沫,漆黑瞳孔幽邃,忽然道:“你不是要听故事么?你既是病人,我便顺着你,讲于你一个如何?只是无甚新意,你听后怕是要怪我了。” 华以沫似是微微一怔,后点了点头,饶有意味地瞧着苏尘儿道:“尘儿愿意讲,那再好不过了,我怎会怪你?” “那我便讲了。”苏尘儿在华以沫微弯的眉眼里开了口,如水般的清凉声音不高也不低,缓缓诉说起来,听在耳里舒服得紧,“从前有个一方城主,其妻难产而亡,勉强保住了新生的女儿,却生来便不足月,大夫言说过不得九岁怕是就要夭折。其父不舍,于城门口贴了告示,救下小女者,赏金万两。重赏之下医治之人络绎不绝,却皆束手无策。直到有一日,一年轻道士进门,说是奉了师门之命而来,无需黄金万两,只望城主造福百姓,修缮城北处的堤坝,道来年怕有水灾,那堤坝年久失修,若是挡不住,死伤百姓无数可计。为报城主之福,可替其将小女引至山门之中,让掌门收为俗世弟子,在其师门修行二十年,便可避祸。城主闻之大喜,将小女交由道士带回,带至五岁后拜入掌门门下。时日渐渐过去,女孩果真身体无恙地过了九岁的坎,并日复一日地长大,也用心吃苦地在掌门处习得一身好功力。女子师傅虽已三十出头,因修行功力甚高,瞧来却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模样,一身仙风道骨更是不凡。这般时日渐久,女子对其师悄悄芳心暗许。因生得容貌极佳,门中不少弟子示好,却被女子一一拒绝。众人虽不甘,也只道女子许是无意于他们,倒也无甚风波。直到那一年,女子已满十七。一日有人杀进山门,道是来报十年前杀妻之仇。他妻子本是十年前江湖上为恶一方之人,有一嗜好,便是性喜杀人取皮制成人皮面具收藏。后被该掌门除害。其丈夫为了复仇不知在这十年里练了何种邪法,功力竟是大增,人若枯树,面若缟素,一双眼睛也红得如同鬼魅,每招每式必取人性命,且手段极为残忍。一时之间山门里无人可抵挡,死伤极多,最后惊动了掌门,迎了出来。两人战了一日,女子的师傅终将发狂的男子制服,斩杀于当下。众人欢呼,却只有女子注意到师傅脸色不对,跟着他回到了房间,才发现师傅受伤不轻,只是一路强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便倒了下。女子心急如焚,却也明白师傅所虑,将此事瞒了下来,暗地里日日夜夜照顾其师,直到其伤势好转。然而那半个月里,她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心思却被其师隐约察觉。掌门并未多言,只是开始疏离女子。女子心伤,被自己的情愫折磨得日渐消瘦。这般过了半年有余,其师机缘巧合下又收了个女弟子。两人虽是如常,瞧在女子眼里,却触景生情想起以往画面,每每心如刀割。终于一日,女子酩酊大醉后跑至其师处胡乱言语了番,所言皆是平日不敢言之情感。激动之处更是上前抱住了其师。其师沉默地听了完,只道她喝醉了,什么也没有多说将她推了开,甩袖离了去。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也不知被谁瞧了见,总之是渐渐传了开来。当师门长辈听闻此事,简直怒不可遏,视之为师门之大辱。自古师徒不可乱伦,本是天纲所在,只能落个唾弃悖道之名,因此决定尽快解决此事,止住悠悠众口。”说到这,苏尘儿微微顿了顿,望向华以沫。 华以沫听着正入神,感觉到苏尘儿的视线,心中一震,面上却漫不经心道:“世人自困罢了。尘儿继续说下去。我倒想知晓,此女子在故事里结果如何。” 苏尘儿整理下思绪,缓声接道:“当日,女子便被押至该派的天罚台,门派里的有些名望的几个师叔与掌门皆到了场。其中一人质问女子是否对掌门存在违背纲常的非分之想。女子并没有开口,只是沉默地望着其师。那师叔瞧见,便改而问身边的掌门女子告白一事是否属实。女子的师傅回望着跪在众人面前的女子,然后点头应了……女子闻言忽然笑起来,直言不讳地承认了对师傅多年的爱慕。言语真切动人,听在众人耳里,却是极为震惊。此事当是百年难有,若是真传了出去几乎能毁了一派清誉。众人本欲杀之,掌门出声阻了止,将女子来师门的原因告知,最后众人才商讨决定,将女子挑断经脉,废其一身功力,逐出师门,提前三年遣回家中。” 华以沫皱了皱眉,以为故事完了,正待开口,不曾想苏尘儿继续说了下去:“故事到这里还没有完。执行之人该是掌门。执行之时,女子直直地凝视着其师傅,男子却并无所动,冷静地执了剑,手起剑落,干净利落地挑断了女子的手经脚脉,期间连眉都没有皱一皱。女子则一直在笑,笑得泪水都流出来,落在地面,与血混在了一处。其师挑断女子最后一根经脉,弃了手中的剑,丢下一句逐出师门便毫不留念地离了去。然而纵是如此,女子也不愿离去,在被遣送途中寻机会逃了出来。因身体虚弱,历经艰难才重新上了山,身上皆是被树枝石子刮出的细小血痕,几次差些滚落山崖,最后因执着与运气才到了师门之中。她想要最后寻个答案,来到其师的住处。彼时其实师正在院子里给新收的弟子答疑,姿态如同往常待她那般从容温和。女子见之难以自制,心乱之下发出声音被两人发现。那弟子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曾经的师姐,厉声质问。女子恍若无闻地朝师傅走去,却在走近的那一刻,其师面无表情地拔出腰间的剑来。女子无视地继续靠近,最后……剑落在了女子身上。女子走近一步,剑便刺入一分。血沿着剑流下来。那把剑,十多年来皆是由女子为其师擦拭,一直削铁如泥,锋利无二,何况不过是一具肉体。此刻刺入时也顺滑得没有任何阻碍。待她走到其师面前,剑已没柄而入。女子一直望着其师的眼睛,至此时方问出了想问的话,她问,她喜欢他,可真如此令他觉得耻辱。她不懂,为何爱一个人会变成这般罪恶之事。其师缓缓松开了握着剑的手,背在了身后,依旧是她平常爱着的那副从容冷静模样,望着女子说了她在人世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说着这,苏尘儿抬起了垂眸的眼,眼神幽邃,一字一句道,“他说,世间有些感情,本来就不该让它存在。世间之事本如水流,逆者便亡。爱亦如斯。” 华以沫听完苏尘儿说完最后一个字,忽然笑出来,笑声冷然,抬眼望着苏尘儿定定道:“尘儿的故事,听来当真是不错呢。实在是发人深思得很。” 苏尘儿面色如常地站起来,淡淡道:“故事讲完了,便早些歇息罢。时候不早了,我去瞧瞧药熬得如何。” 言罢,深深地望了华以沫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华以沫唇角的笑在苏尘儿转身的瞬间蓦然消失,眼底情绪闪动地望着苏尘儿远去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在门外。这般怔忪了片刻,脸上突然晃过一丝波动,眼里跟着暗下来。 低低的笑声复又在房间里响起,却丝毫没有欢乐之意。华以沫垂着眸,呢喃的话语自唇边吐露:“逆者便亡么……”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琢磨了好久的说…… 唔,至于为何说故事,应该不用我说明了吧╮(╯▽╰)╭ 可怜的小沫,作者君致于你深切同情。☆、更进一步(四) “姑娘,小心!” 耳边响起的一声惊呼将苏尘儿飘散的思绪猛地拉了回来,与此同时指尖传来一阵灼烧之意。苏尘儿左手随之一颤,按捺下几乎要将手中瓷碗丢开的下意识冲动,垂下眸,静静的瞥了一眼瓷碗里仍在微微晃荡的褐色中药,以及被烫得泛红的食指与虎口,才将右手倾倒的药罐放回了远处。 “姑娘可还好?”有些关切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莫平怀本在二楼陪同父亲应酬,后觉得着实有些无趣,便借着尿遁下了楼来,无意瞥见酒楼院子里正在煎药的苏尘儿,一时惊艳非常,便靠在廊前柱子处呆呆地顿了足,若不注意倒也不易被发现。不曾想眼前女子有些出神,抬手倒药时,眼看碗里药已然满了起来却没有停手的打算,情急之下下意识地便向前走了几步,出声提醒。此刻随着苏尘儿的目光下落,也瞥见苏尘儿微红的左手,心里没来由得浮现出一丝关切,缓声接着道:“姑娘有些烫伤了,可需在下帮忙?” 苏尘儿转头朝出声的人望去,瞧见几步之外站着一位玉带宽袍的清秀男子,礼貌地笑着摇了摇头:“多谢公子提醒,不敢劳烦公子,已经没事了。” 莫平怀眼里落了苏尘儿笑容,只觉心中一跳,脸上微微泛了热,伸手指了指苏尘儿的左手:“可是姑娘的手……” 苏尘儿将左手的药碗换到了右手,垂下衣袖,遮了左手指尖,抬起头瞥了莫平怀一眼,唇边虽仍有着笑意,目光却寡淡:“无碍,一点小伤而已。我还有药要送,容我先告辞了。” “姑娘……”莫平怀动了动唇,还想说些什么,尚未琢磨出措辞,便见苏尘儿已抬脚朝自己走来,脸色愈发红了红。眼见苏尘儿要擦肩而去,慌乱之下伸手便攥了苏尘儿的衣袖。 苏尘儿脚步一顿。 “不知公子还有何事?”虽然对方举止有些越礼,苏尘儿还是转头平静着声音问道。 莫平怀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拉了人家的衣服,恍若被灼烫般猛地缩回手来,有些磕绊地试图道歉:“在下失礼了,失礼了……”顿了顿,莫平怀红着脸嗫嚅道,“我只是想帮姑娘一下,没有甚恶意……真的……真的抱歉唐突了姑娘……” 苏尘儿瞧着莫平怀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神色微微缓了缓:“无事,公子好意心领了,实在不必介怀。不知唤住我有何事?” 莫平怀支吾了下,脸烫的可以,视线却一直停留在苏尘儿身上,方才鼓起勇气道:“在下永川人士,姓莫,名平怀,不知……不知姑娘芳名?” 苏尘儿听到莫平怀的话,似有些诧异,一时沉默下来,并未说话。莫平怀被瞧得有些难为情,轻咳了一声,解释道:“姑娘别误会,平怀只是……只是想与姑娘交个朋友。姑娘若是觉得太突然……不妨,不妨再说。” 苏尘儿抿了抿唇,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我知晓公子没有恶意,只是这药若再拖怕是要凉了,恕我先上楼一步,此事稍后再言罢。” “噢,噢……姑娘,姑娘请便……”莫平怀说完,有些怔怔地望着苏尘儿点头示意后离开的背影。 苏尘儿来到三楼的住房处,推开门迈步来到床边,见华以沫已背对着自己躺下了。她在床边坐了下来,出声唤道:“华以沫?” 毫无所动的背影。似乎背影的主人已然陷入沉沉的昏睡。 然而这些时日相处下来,苏尘儿自是清楚华以沫睡眠向来浅,不可能没有听见。苏尘儿深邃的瞳孔晃过一丝无奈,伸出空着的左手去拍华以沫的肩。 左手甫一触到华以沫的肩,一只手已然在眨眼间擒住了苏尘儿的手腕。 下一瞬,华以沫缓缓转过身来,抬眼望向苏尘儿,眼底仿佛敛聚了沉沉风暴,却又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苏尘儿面色沉静,对自己手腕被攥的情形只目光微微一顿,开口时却一如平常般缓声道:“该吃药了。” 华以沫眼底慢慢浮现出一抹怒意,声音却冷静异常,直视着苏尘儿一字一句道:“我不吃。” 苏尘儿任由华以沫攥着自己的手腕,知晓挣不开,却不妄图去挣,迎着华以沫逼迫的视线,淡淡地问道:“为何不吃?” “呵,我自是不高兴吃,还需要什么理由?”华以沫冷笑一声,唇角微勾。 苏尘儿静静地打量着华以沫,片刻后,忽然微微叹了口气,以一种难以辨别的语气喟然道:“你在生气。”顿了顿,“何必?” 华以沫眼底光芒骤然暗沉下来,左手一挥,半空中褐色药水飞溅。瓷碗落地,在地上迅速地打了一个旋,方才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与此同时,华以沫握着苏尘儿手腕的右手猛地往下攥了攥。苏尘儿坐在床沿的身子被拉扯得俯下去,隔着一层锦被贴上华以沫的怀里。华以沫挥出的左手落在苏尘儿的纤腰之上,两个人的脸几乎要碰撞在一处,只隔了寸许,近的能瞧见彼此眼里每一丝变幻情绪。 苏尘儿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瞬眼前已是华以沫近在咫尺的脸。那熟悉的眼底翻滚出大片大片的雾气,带着一股清寒之意,一眨不眨地逼视着自己。绯色双唇抿成漠然的弧度。这般沉默了片刻,方微微开启,言语如同呢喃,与眼里的温度形成强烈的反差。她道:“尘儿不是早在讲出故事之前便知我会生气么?” 苏尘儿想要起身,腰间的手却如钢铁般纹丝不动,便也放弃了徒劳的挣扎,黧黑的瞳孔沉静如水:“我的故事本只有如此。若你觉得说得不好,惹得你不喜,忘记就是了。” “尘儿这般推脱了去,不觉得太过轻巧了么?”华以沫不依不饶。 苏尘儿静默得望着华以沫。一时间,空气也随之跟着静默下来,只能听得到两人一起一伏的清浅呼吸在房间内缭绕。这般过了半晌,苏尘儿才淡淡道:“那你这般说,又是想要如何?” 华以沫闻言,忽的笑起来,笑声如冰雪般泠然清澈,眼里却没有温度。下一刻,身子一翻,便与苏尘儿掉了个头,连人带被将苏尘儿压在了身下,脸又迫近了一分:“我想要如何,尘儿这般聪明,不是早该猜到了么?” 苏尘儿平静的眼神微微起了波澜,晃了涟漪,却很快重归了平静,声音却放软了几分,似有些无奈道:“华以沫,你可知你在做些什么?” “自然再清楚不过。”华以沫眼神灼灼,出口的话毫无一丝犹疑。 苏尘儿看着她,声音低柔:“那你觉得方才那个故事结局如何?” 华以沫轻轻咬了咬唇,然后扯出一抹不屑的笑意来:“不如何。若那女子当真有错,错不在喜欢上她的师傅,错只错在她太过怯懦。那般下场,就算是求了答案又如何?不过又伤次心罢了。若我是那女子,定然不会做出最后愚蠢之事。”顿了顿,“不能相爱相生,不如共死共坟。” 说这话时,华以沫眼里光彩流转,一时璨若星辰,煌煌不可直视。到了最后那句,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唇中轻吐出来。她凝视着眼前的女子,目光一寸寸滑过每一个细致之处,只觉得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心里膨胀开来,一点点填满整个胸口。那浓淡恰当的柳眉如水墨,一汪深潭般的眼睛沉静而迷人,削薄的唇上淡淡绯色引人遐想。映在眼里的一切都变得美好无双。 下一瞬,华以沫话音落下,尾音尚在飘散,目光已在彼此的对视里微微闪了闪。 然后,低下了头去。 几乎是从未想象过的柔软,仿佛要在唇齿之间融化开来。满溢的香气在鼻间停留萦绕,整个人都似要飘起来一般。胸口的心跳声阵阵在耳膜鼓噪,清晰可闻。对方扑扇的睫毛扫过自己的脸颊,微微的痒。华以沫只觉那一瞬,天空似起了繁华烟火,缤纷之色耀然。世界自身旁如潮水般褪去,人却一直被拖着往另一个地方下沉,只能感觉到唇上的香软,迷惑心神。时间蓦然凝固,每一分每一秒,在那一瞬绵延至无限之中,长的望不见尽头,却又短的仿佛稍纵即逝。 稍纵即逝。便更得了眷恋。 待华以沫回过神来时,正掉进身下女子的眼里。 苏尘儿漆黑如墨的眼底一瞬之间如起了风,风声凌然。 那薄唇紧抿着,却依旧掩盖不了方才因短暂的接触而愈发显得润泽绯红。 华以沫望着苏尘儿,忽然轻笑起来。 笑声显然不同于之前,带着明显的愉悦。 苏尘儿伸手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华以沫。 这次华以沫并未阻止,任由苏尘儿将她推至一旁,含着笑瞧着苏尘儿站起来身,面无表情地将身上有些褶皱的衣袂抚了平。然后重新抬眼望向自己。 “若是胡闹够了,觉得心情好些了,那便吃药罢,我去取来。”苏尘儿淡淡言罢,转身往外走去。 “尘儿。” 在苏尘儿拉开房门的一瞬间,华以沫忽的出声唤住了苏尘儿。 苏尘儿的脚步顿了顿。 “尘儿这般,可是不介意么?”华以沫的声音自苏尘儿身后传来。 苏尘儿并未转头,保持着拉开房门的姿势,沉默了片刻,方道:“介意如何,不介意又如何?有些事既容不得选择,提这些也便无用了。” 言罢,跨门而出,并未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嗯哼,既然说了“更进一步”,大家不要急嘛,自然是会进的~~~ kiss啊!!!写得好激动~~~ 说到这还是解释下,上章苏尘儿将故事的原因不是想伤小沫的心,更大的成分是想要劝说。因为知晓这样是不对的(从世俗角度而言),自然会希望对方走正确的的路。所以才退了一步,故意拐弯抹角讲了那个故事,也是不愿华以沫陷得太深。 另一方面她也是表明自己的立场是不赞成的,想让华以沫知晓这样是不可能的,能够迷途知返!咳咳……当然,结果如何,按着小沫的性子,自然是不可能的…… ps:因为最近除了上课,还要去驾校上理论课准备考试,所以更新时间真的无法把握。知晓等更新很辛苦,所以暂时只能委屈下大家了……等我将理论考完就会恢复定时更新的!。☆、更进一步(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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