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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 87 章（第1页）

傍晚由韩斯越煮饭。她淘着米，一边让程森淼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程森淼心里打鼓，在她旁边说：“这会不会不太好，我感觉看见阿姨我会紧张的。”

韩斯越没理会她这着急忙慌的样，悠闲地淘米，倒水，一边笑话她：“看见我妈妈你就紧张了，那见了我爸你准备怎么办？我爸对其他人可还严肃一点的。”“你爸今天不是不回来吗，反正可以不用见。”

淘好米，韩斯越把量杯放回原处。她盖上高压锅锅盖，开了电磁炉，随口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小，难不成以后你见了他们就跑吗？”“你爸要是追着我打，我肯定跑。”程森淼说，“虽然我拐了他的女儿做女朋友，但一顿胖揍可就算了。”

“想得美，我爸才不会追着你打，最多把你扫地出门。”韩斯越擦拭刚才淘米留下的水渍，白了她一眼。程森淼就笑：“也是，叔叔是教授，斯文人，看着不会动手。”等韩斯越忙活完了，洗手又擦干净水珠后，她才抱住程森淼，抬起脸，娇气地笑，说：“到时候我再偷偷跑出去陪你。”

说完，她松开环在程森淼腰上的手，脚步轻快地又走了。程森淼看得心里心烫乎乎的，走在她后头，跟得紧，忙问她：“斯越，你还要忙什么呢？”没想到，她看着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做起家务来手脚却很利索。

这个模样真少见。程森淼立刻想到了一件特有趣的事，韩斯越复出之后曾经参加过一档综艺，那会，程森淼就守在电脑前蹲点看。那档综艺不算出名，游戏环节设置得乱糟糟的。那次，韩斯越在游戏环节抽中了厨艺，等她一进厨房，连屏幕前的程森淼都乐呵了：韩斯越虽然一脸镇定，站在厨房里头却眼神茫然，不知从何处下手，完全是不近人间烟火气的模样。等她开始炒菜，那场景才真是爆笑。锅热得狠了，她倒下青菜，火舌猛地窜上来后，她一脸淡然地罩上锅盖，任它烧去。还做了一道黄花鱼，焦里透黑，自己尝了一口，沉默数秒，才不好意思浅笑，说：“忘放盐了。”

嘉宾们都管她做的菜叫黑暗料理，一个一个的，尝了一口就龇牙咧嘴，问她是不是从来都没有下过厨。韩斯越笑得淡淡的，说她以前是会做饭的，只是太久不做，手生了。嘉宾们各个都不信，还以为她是脸皮薄找话搪塞。程森淼看得捧腹大笑。没想到，这事倒是真的。想到刚才韩斯越淘米的伶俐样，程森淼忍不住又问：“难道你还要炒菜吗？”

韩斯越转身对着她笑：“怎么了，你有想吃的菜吗？不难的话我倒是可以试着做做。不过嘛……”“不过什么？”韩斯越眨着眼对程森淼说：“你喜欢吃的麻婆豆腐，我不会做。糖醋排骨嘛，我也不会。”最喜欢的两道菜都没了希望，程森淼只好忍着笑问：“好吧，斯越你说，我还能吃上什么菜？”

“嗯……”韩斯越脚步轻快地往前走，哒哒哒地踩着楼梯，发出声音。“我给你炒个青菜！”话一说完，她自己也欢快地发出了笑声。

程森淼跟着她，楼梯一路往上，到了屋顶。楼顶的砖石晒得发烫，落日之后，余温依旧维持着夏季的灼热。韩斯越开始动手收衣服，程森淼走到她身边，说：“我来帮忙。”几件衣服，一会时间就收好了。她们下了楼，韩斯越揪着她的衣服说：“森淼，等等你别偷跑哦，我可煮了你的饭的，反正你回家也是吃外卖，要是不留下来，我非生气不可。”“好好好，肯定不会偷跑的，你放心吧。”

晚上七点多，余青苹从学校回到家里。她开了门，进到客厅，就见韩斯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女儿不常看电视剧，屏幕上的画面却是两个古装少女，余青苹轻着脚步走近，先听见韩斯越的声音，她平时鲜少听过的，女儿的声音那么轻快，清脆得跟轻轻摇晃的铃铛似的。她在问：

“播到哪里了呀，我怎么看不太明白。”“她们在做什么呢，她们是好姐妹吗？”“那个头发卷卷得像泡面一样的男人就是男主角吗？为什么他看起来和女主角们关系都不好？”

余青苹诧异地发现，女儿竟然能问出这么多的问题。她平时在家总是乖巧安静的，连功课都不需要人操心，自己就能解决。唯有她一小点大，刚接触这个世界的时候才有那么多问题。她会看着每一件新奇的东西咿咿呀呀，问这个是什么；看着小动物，她会好奇地问这个是什么；就连见到镜子里的自己，她都会伸出手摸摸，一定要知道镜子里那个小朋友是谁似的。这些黏着父母的依赖和好奇，随着渐长的年龄而淡去。余青苹也曾经发觉，女儿和她有相似之处：她们都不善于说些漂亮话，让亲近的人了解心意。

没想到，她现在愿意依赖另外一个人，与她分享快乐喜悦，愿意把好奇的视线转移到那个人身上，透过她的视角去观察世界。余青苹心里低低叹气，不明白这样的事情是好是坏。

余青苹喊了一声后，坐在沙发上的两人才被吸引了注意力，回过头看她。韩斯越转过身，浅笑问她是不是要准备吃饭了，程森淼从韩斯越背后探出头，乖乖地问候了一句“阿姨好”。余青苹对她们两个点了点头，随后问：“森淼留下来吃饭吗？”“嗯嗯，我煮了她的饭。”韩斯越回答。余青苹又说：“那我去换身衣服，等等就准备吃晚饭。”

余青苹朝房间走去，眼角余光看见她们亲昵地凑在一起说话。韩斯越做了两道菜：炒青菜和西红柿炒蛋，程森淼在厨房帮忙打下手，洗了青菜和西红柿。又红又绿，虽然桌上颜色看着不错，但余青苹一看，还是皱了眉问：“要不要我再去做一道菜？加个荤菜吧，森淼，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程森淼有点紧张，也不好意思让她再去厨房忙活：“我，我这样就好，这些我都喜欢吃的，我不怎么爱吃肉。”韩斯越也劝她坐下来吃饭，已经辛苦一天了，应该休息才是。余青苹只好坐下。韩振恒在家的时候，吃饭讲究“食不言”，他不在时，也就没那么讲究。余青苹趁着吃饭时间和两个孩子聊聊天，她问程森淼：“森淼，听说你选了文科，是对以后专业上的选择已经有什么打算了吗？”

这是程森淼和韩斯越交往后，第一次和余青苹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这也是程森淼人生以来头一次在饭桌上面对女朋友的家长。以往她也没有过这方面经验，为了不露怯，她只能尽力稳住心神，装得十分镇定：“现在已经有想法了，不过还没有最终确定。”

余青苹问：“你的想法是什么？”程森淼轻放下筷子回答她：“我比较喜欢历史，大概率会选择历史系。”余青苹点点头，在两个孩子面前，她并不打算询问就业等一些太过现实的问题。她转而问韩斯越：“斯越，你呢？你对专业有什么打算吗？”韩斯越还是那句旧话，只说心里还没有确定的想法。

“你爸爸还是希望你选金融一类的专业，你要是喜欢的话，倒也不错。”余青苹说。他们夫妻曾私下讨论过，韩斯越要能顺利地进入国内知名金融学府，毕业后进入企业工作，不失为一个安稳的选择。韩斯越一愣，她看了一眼程森淼，随后轻声说：“我还没想好呢，总觉得这个专业爸爸喜欢得多一些，我倒是没有特别的想法。”余青苹清楚她心里面的小九九，现在说着不知道，以后没有个定数，以后指不定就跟程森淼跑到一块去了。她提醒说：“你也要慢慢地开始考虑，别最后才仓促做决定。”韩斯越赶紧点了点头。

饭桌上的气氛，程森淼总觉得有些奇怪。余青苹有意无意的眼神时不时落在她身上，让她心头徒生压力，只能微低着头，专心吃饭。等吃完了，余青苹让她们去玩，自己收拾着，韩斯越在厨房外探出脑袋，轻声说她来帮忙。余青苹转头一看，随后笑说：“你们两个小孩休息去吧。”挥挥手把她们赶走了。

两人又在沙发上坐下，悄声地咬耳朵。程森淼悄悄说：“斯越，你发现了吗，刚才阿姨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看，我心里头毛毛的。”韩斯越捏着她的手指玩，听了就笑：“我看你是‘做贼心虚’，看什么都有鬼。”程森淼也被她惹笑了，抓着她的手问：“我要是贼，你是什么？被我偷走的宝贝吗？”韩斯越看她的眼神软绵绵的，悄声回她：“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程森淼对这亲昵的玩笑话一点也不介意，笑得趴倒在她的肩上，又不敢笑得太放肆，只好克制着，韩斯越偷偷搂住她的腰，趁余青苹看不见时，两人就在沙发那处你来我往地进行着“小动作”。

余青苹刚走出厨房，就见她们贴着脑袋偷笑，也不知道在讲些什么。她轻轻咳嗽了声，沙发上的两人顿时弹开，余青苹心里觉得好笑，索性当没看见，只从旁边穿过去，回了房间。

程森淼心有余悸，只差没摸着心口顺气了。瞧她这副模样，韩斯越实在觉得好笑，她说：“怎么回事呀你，哪有你这么心虚的？我们就这么坐着，又不做什么奇怪的事。”韩斯越嘟囔着，捣蛋地拍了几下程森淼的手背，巴眨几下眼睛，俏生地看着程森淼，眼神咬着她的，嘴上说得若无其事：“你又不是在这亲我，怕什么呢。”程森淼被韩斯越的话一呛，差点咳嗽出声。她凑到韩斯越耳边，悄声开口：“那你大点声说，照着刚才的话说一遍，把阿姨给招过来，看你怕不怕。”韩斯越咬着嘴唇笑，忽然凑上前，蜻蜓点水地在程森淼脸上亲了一记。

“我才不怕呢，”她笑得狡黠，“反正也会是你先被扫地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咕咕咕咕咕，宝宝们，原谅我最近俗务缠身，实在有些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