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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第3页）

陈丽瑶的生日八月十号，家里从没有人帮她过过生日，每年的生日都是黎溪陪她过，有时候她们去公园玩，有时候去爬山，有时候黎溪就请她到家里煮面条给她吃。

八月九号，黎溪洗完澡，站在客厅的窗口，突然听到隔壁传来张翠的骂声。

“这都第几次摔东西了，天天发愣，想男人了你？我打死你。”

“妈，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黎溪赶紧把湿淋淋的头发扎起来，打开门跑下楼去阻止张翠，郁穆从卧室门出来，看到她穿着睡裙趿拉着拖鞋着急忙慌的样子，说道：“你穿着睡衣。”

“丽瑶又被她妈妈打了，她妈妈骂得太难听了，我去看看，来不及了。”

看到她蹬蹬跑下楼，郁穆说：“黎溪，要管别人的家务事不能这样管。”

黎溪哪管郁穆的话，直接冲到陈家。

陈家的厨房在店铺后面，黎溪冲进店铺时，看到陈父坐在柜台那里抽烟，每次陈丽瑶被打，陈父都是这个样子。

“叔叔好。”黎溪打完招呼直接冲进后厨。

昏暗窄小的后厨，一股污水的腐烂味扑面而来，地上躺着几个破碎的陶瓷碗，张翠肥胖的身躯堵在狭小的出入口，把陈丽瑶堵在里面，手上的鸡毛掸子使劲朝陈丽瑶甩，嘴里骂着污秽的话，什么缺男人，哪句难听骂哪句。陈丽瑶双手挡住自己的头，疼得在原地转圈。

黎溪气得真想一脚踹开陈母，深吸几口气，她一把抱住陈母，边说阿姨不要打了，边托着陈母油腻黏糊的身体出来。

黎溪把陈母拖出来的时候，谭思嘉也正好赶过来，看到陈丽瑶瑟瑟发抖躲在自家女儿背后，谭思嘉叹了叹气。

“张姐，孩子这是犯了什么错啊？”谭思嘉问道。

“谭医生来了，你让溪溪先放开我。”陈母还被黎溪桎梏，不能动弹。

谭思嘉看向自家女儿：“溪溪，你先放开陈阿姨。”

“妈妈，我不放开，丽瑶会被打的。除非阿姨先把掸子放下。”黎溪手臂纤细，手上的力道却不比男人小。如果不是为了救陈丽瑶，她才不想抱张翠这个胖乎乎油腻腻的人。

黎溪不是很理解，同为妈妈，谭思嘉身上都是香香的，张翠身上为什么黏糊糊的？

气氛僵持不下。

陈父终于说话：“你天天打，天天骂，还要让隔壁邻居看多少笑话。”

张翠鸡毛掸子一扔：“是我的错吗？你问问她，这几天给客人拿东西拿错了多少次？要不是被我发现，家里不知道损失多少钱。还有洗碗，摔碎了多少个了？天天走神，我看就是喜欢上哪个男人了。”

黎溪大声道：“阿姨，你怎么能这样造谣丽瑶，我每天都跟丽瑶在一起，我最清楚她的情况，她只有我一个朋友，连跟男同学都没说过话。丽瑶走神，还不是因为你每天打骂她。”

陈丽瑶抹着眼泪不说话。

谭思嘉说道：“溪溪，不能那么大声跟长辈说话。”

黎溪不服气地说：“妈妈，可是陈阿姨就是做错了，我为什么不能说她？她在污蔑丽瑶。”

张翠说道：“谭医生，我们家的情况跟你们不一样，要养两个孩子，不能像你们这样娇养孩子，让孩子无法无天的啊。什么叫都是我打骂的原因？犯错难道不该打？书里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我生她养她，她做错了，我还没有资格打骂她两句？”

谭思嘉说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张姐，我理解你。现在丽瑶手臂流血了，我那里正好有药，溪溪，你去拿药过来给丽瑶擦一擦。”

其他邻居也陆续过来，都劝陈母消消气，把孩子打坏了，治病又得花一笔钱啊。

这么多人在，陈母肯定不会再打陈丽瑶，黎溪跑回家拿了止血药过来，拉陈丽瑶坐到外面的小凳子上。

看到鸡毛掸子在陈丽瑶脸上留下了道红印，黎溪说道：“这道印子再往前打一点，你眼睛就瞎了。”

陈丽瑶比陈母还高出一点，陈母矮胖，陈丽瑶要是反抗，陈母不一定打过陈丽瑶。

陈丽瑶说道：“她打我，我就害怕，我不敢反抗。”

黎溪气她不会保护自己：“那你以后被她打死了，也不反抗吗？什么叫救命稻草，就是溺水的人，哪怕是稻草和树叶这种不能救命的东西也想抓住，你怎么能乖乖在哪里给她打。你可以抱住头这种脆弱的地方，推开她躲起来，等我过来救你。”

陈丽瑶低着头，半晌，哽咽道：“黎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