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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南筱没有应酬,下午开完高层例会就跟阿姨说回家吃饭了。
直到司机把她送到家门口,都是没什么特别的一天。
然而当南筱迈进家门,还以为自己走错门了。
只见娇艳欲滴的玫瑰从玄关铺到了客厅,两百多平米的面积,全部都摆满了盛放的鲜花,花团锦簇,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剩下。
南筱回过神抬头对着别墅里叫:“程非渝?”
“有事儿?”程非渝双手插兜,慢悠悠地从楼上晃下来,像是想求表扬却佯作漫不经心。
南筱用手指着地上的“玫瑰花海”问:“你布置的?”
“这么大的工程,肯定不是我一人弄的啊。”程非渝一点儿也不贪功,不但不邀功,反而坦率地实话实说,“我花钱找人布置的。”
“多少钱?”
“没多少,十二三万。老板看我买这么多还给我打折了,人工费比花贵。”
程少爷在说这话的时候视金钱如粪土,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烧钱的行为有多奢侈,还在比较人工和玫瑰本身的价格。
南筱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
一般在没弄清原委前,她不会贸然兴师问罪。
南筱按捺住起伏的心绪,耐着性子问程非渝:“你买这些花来干什么?”
程非渝说:“纪念啊。”
南筱正经追问:“纪念什么?”
程非渝沉默了一会儿,真挚而诚恳地说道:“第一次做爱。”
“……”
南筱不再理会程非渝,转而对闻声而来的阿姨说:“吴姨,辛苦您和其他人帮忙把这些花搬到仓库去,明天上午叫辆卡车送到精油加工厂去。”
不等阿姨答话,程非渝立刻义愤填膺地说:“南筱,你怎么可以把我送给你的东西就这么处置了?我今儿忙活了一下午,弄得灰头土脸,满身是泥。上午别人都在闲聊,我做了半天功课,搜了各种讨女人开心的攻略,这辈子从来没这么认真过。你要是觉得不浪漫,让它摆在这儿自生自灭又碍着什么事儿了呢?为什么这些花买回来就必须有作用,光是看着不开心吗?”
南筱盯着程非渝仔细端详。
他气得发抖,好像平生从没被人这样对待过,眼角眉梢都是怒意。
也对,少爷嘛,从小被人捧到大,不争气也没关系,家里人就没指望他成器,要不是到了该安身立命的年纪还没混出个名堂,家里人开始着急了,其实他这辈子都可以不用努力。
南筱也不是自己淋过雨就非要撕别人伞的人,只是她逐渐意识到自己和程非渝本就不是一路人。
沉默良久,南筱颔首望着地上的玫瑰,意味深长地说:“可你把它们放在这里,它们只能无望地枯萎,在本属于它们的花期里腐烂。你心里瞧不起这些玫瑰,只是把它们当成博人一笑的工具,又怎么不算是利用呢?更何况,利用与被利用就在瞬息之间。”
程非渝欲张口反驳,南筱没给他这个机会。
“程非渝,我们的婚姻本就是各取所需。三观不合,不必强求,更不用强迫自己喜欢对方,否则只会多此一举,徒添尴尬。你说你不喜欢契约的形式,所以我们婚后并没有签署协议,但是在彼此的舒适区内互不越界是可以做到的。”
程非渝似乎没料到自己随口的一句抱怨,竟被她拿来借物喻人,起到了指桑骂槐的作用。
“多此一举?”他不可思议地复述,被气笑了,“我的真心在你看来不仅一文不值,还多此一举?”
南筱感觉程非渝快要被气疯了,但是她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她现在处在搞事业的黄金时期,需要的是一个情绪稳定的伴侣,安分守己只是最基本的要求,最好是通晓行情,对她的事业有所助益。
这些程非渝通通都做不到,他只是她和程家交易的赠品而已。
她以前也以为自己身家过了百亿后,会放缓自己向更高峰进军的步伐,从容安逸地享受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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