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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痴心（第2页）

她摸了摸脖子，一手的血迹，血腥味蔓延开来。

李乐呆滞地盯着手里那些血迹，对于他而言，她或许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奴婢，即便说是真心合作，也还会疑心她。

那些看似信任的举动，不是她所认知的全心全意，而是一个上位者对底层无足轻重的试探而已。

萧珩是个好皇帝，但是皇帝是不应该跟一个宫女扯上关系的。今日之前，她依旧在退步中翘首以盼那一丝期望，期望或许萧珩待她真的与别人不同。

但现在，她明白了，那些自以为是的心动，或许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那些不加管制的流言，从她这里抢走的香囊，还有对她的关心，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跟他处置青女案一样。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认清楚自己的心跳，在他的喃喃中逐渐亮起的那丝情丝，最终在他的质问中消失不见。

李乐深吸了一口气。

是她在流言蜚语中没把持住本心。

算了。

门外在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过后，便没了动静。

只听见天雷滚滚，好似老天也在嘲笑她的痴心妄想。

李乐随意擦一擦脖颈，就这样一夜未眠。

......

萧珩的病昏了两日。

这些李乐并不知情。

萧珩醒来的第一眼，竟然是下意识地找那个纤细的身影。犬山

一直守在他的床前，看见他醒来连忙前将人扶起来。“陛下，您可算是醒了。”

萧珩四下扫了一圈，看见自己的剑已经被收到床侧靠着，就知道那夜的事情是已经发生过无法挽回的。

“今天什么日子。”他的嗓音有些艰涩。

“今儿是六月初二，您睡了两日。”犬山说话间小心翼翼地烫了烫萧珩的额头，温度也正常。

“陛下躺了这两日宫里可急坏了，好在如今好了。徐太医嘱咐了，陛下醒来定要先缓缓再起来走走，松泛松泛筋骨。”

犬山絮絮叨叨的，要知道他的主子除了十五年前七岁那大病外可就没生过这么重的病，这两个月又是风寒又是吐血的，他都怀疑是不是还有细作未清在主子的饭菜里下毒。“陛下，咱们先洗漱一番，药奴才都给您熬好了，这次绝对不苦。”

犬山说话间，门外的卓虎已经领着一干人等推门而入。

萧珩看着一群人恭恭敬敬地端着洗漱的盆盂，本来见好的额头又有些犯疼。

躺了许久，洗漱过后面上清清爽爽，又接过犬山的药。

可舀了许久却还没动口，犬山见主子这般神态自然知道他的心思，这时候除了在念着李乐，也没旁人了。

“她来过么？”勺子里的药液被他繁复舀起放下。

犬山是个极其圆滑的，但这件事正让他犯愁呢，没想主子自己开了口。“李乐姑娘伤了脖子这几日都在院儿里养着呢，奴才为

防她记挂着陛下，也便没将这边的情况告诉她。”

那夜他记得那夜他的剑刃上沾了她的血，她竟一走连看也不愿来看他，萧珩心下泛起淡淡的酸涩，他实在不愿想起那夜的情景，可是剑是他拔的，人也是他气走的，他现在做什么都似乎多余。

主子莫名其妙拔剑相向，这时候却来问人家的情况，问了却又不吱声。

犬山看他翻来覆去地搅着药液，心下微微叹了口气，他是该说的都说了。

“陛下再搅，这药性可就散了。”

萧珩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犬山立刻噤声。

萧珩一口气饮下，苦涩的药液登时差点让他反胃。

可一想到那个纤细的逐渐离他远去的背影，这股苦涩似乎从喉头扩散到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