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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见过她对待陆晚星的神情,就会知道,重要的不是说什么——丁凡惠也会对陆晚星讲道理,摆出严肃的表情管束他,而是做什么——她根本不是会忍心真的去责备陆晚星的样子。
陆晚星贪玩走丢了一下午的那天,确实惊动了许多人。
放学后听到消息的沈和栋跟沈和微,都帮忙找过。
陆泽荣打陆晚星那一巴掌的时候,动作太快,谁都没有想到。
毕竟那个年纪的小孩如果真被人抱走,找回来的可能性就太低了,哪里找都没有陆晚星的身影的时候,沈和栋就捏了一把汗,更何况是他的父母。
陆晚星自己出现在门口时,大家都松了口气,谁知道陆泽荣的第一反应,是打陆晚星。
丁凡惠没能拦住那个巴掌,看上去心都要碎了。
他几乎是丁凡惠的命,最初那几年,陆晚星跟陆悉要好,要求去陆家过新年,丁凡惠是不可能让他失望的。
“……”想想陆晚星跟陆悉现在的关系,钟语欣道,“都是大人作的孽。”
回程路远,车子经过长长的隧道,车厢里是嘈杂的沉默,钟语欣想到沈和栋说的“几面之缘”,又提起前话:“陆家的新年,你们每次都去么?怎么还会见过阿姨好几面?”
她以前都是直呼其名,现在听沈和栋这样称呼,跟着改掉了。
沈和栋顿了顿,车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这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道:“她在陆家昏倒,我正好帮忙送个东西过去,赶上了,送她去了医院。”
陆泽荣出差走了一个多月,此前与丁凡惠也有一个月没见过,再次定好见面这天,他还是没有回来。
丁凡惠等了没多久,就坚持不住,晕倒在客厅。
沈和栋到的时候,她就躺在那里,意识还有,只是没力气爬起来。
陆家的佣人从她身边走过去,没有一个人肯哪怕扶她一把。
那个画面沈和栋到现在都印象深刻,因为他此前从不知道,有人只是想有尊严地活着,都会那么困难。
钟语欣没想到是这样的事,也发觉沈和微的沉默,打住不再问了。
沈和微到家时,陆晚星已经睡了。
他留了盏灯,很板正地躺在床上自己的位置,眼睛轻轻闭着,睫毛鸦黑,长得微微发卷,在眼下打下一层阴翳。
沈和微躺下以后,他习惯性靠了过来,睡衣翻上去,露出一小截腰,在灯下腻白发光,隐约还有前几天留下的印子。
沈和微垂眼看了片刻,帮他把衣服拉好,又看了看他的后颈,虽然动作很轻,陆晚星还是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最近陆晚星仍在做信息素相关的治疗,需要定期复查打针。
昨天是沈和微陪他去的,在注射室的外面等。
陆晚星出来时,护士跟在他身边,对沈和微叮嘱同样的话:“你是家属?腺体注射后疼痛是正常的,开了止痛药,但可能对腺体的作用不大。”
“二十四小时内热敷,二十四小时后可以冷敷。”
“痛感剧烈不排除发生感染,注意及时来医院检查。”
说着,把一堆检查单交到他手上。
陆晚星刚打完针,疼得有些呆了,默默坐在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想起还有沈和微。
两个人直接从医院回家,刚刚下午四点钟,时间还早,但因为陆晚星的不适,谁都没有说话。
昨天是沈和微第一次陪陆晚星去,但他的病例卡上,写着(1924),意思是陆晚星自己去打过十八次这样的针。
沈和微半靠在床头,一手揽着又开始熟睡的陆晚星的背,没什么别的感觉,只是不太想让陆晚星再一个人去打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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