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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昊历代以来,一直因立嫡还是立长争吵不休,皇家这边一直争着要立长立贤,但下面皇亲高官们乃至民间,却一直是嫡长为尊。
所以占个嫡字,还真能够争上一争。
至少比周淑妃这既不占长,又不占嫡的强。
太子不得宠,圣上一直想废掉太子,全因朝堂上有文官们压着。如若哪天圣上真把太子废了,吴皇后的机会不就来了。
至于为何对清心殿下手?
那自然是对头能少一个少一个,对付陈贵仪阻挠她封妃是假,想釜底抽薪借着元贞让圣上恶了陈贵仪这一脉才是真,反正不过是顺手的事。
真以为都是因为金华殿,陈贵仪才一直未能封妃?
这不过是其中原因之一,实际上在里头动手脚动心思何止一家,都想把风头盛的陈贵仪压在妃位以下。
“枉那元贞聪明一世,小小年纪无依无靠,却仅凭自身走到今日,没想到还是被人利用了。”
周淑妃感叹着,突然又是一笑。
“不过也是,她一女子,即使知道被人利用了又如何,反正她有你父皇纵着,她又是个女儿,总是要出嫁的,怎么也掺和不进储位之争中。即便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恐怕也并不在意。”
这些东西太复杂了,淑慎听得实在头大,也想不明白其中纠葛,只碍于周淑妃总说‘这些东西你总是要明白的,也免得跟谁谁谁那样犯蠢不自知’,才不得已杵着听。
耳朵听着,心却完全不在此处。
与此同时,清心殿里,陈贵仪正在大发雷霆。
她今年三十有六,也算得天独厚,从外貌看去也不过双十年华,生得是娇柔妩媚,惹人怜爱。
水乡女子多是如此,发起怒来也并不吓人,反而吴语软侬惹人怜,可此时的清心殿却一片鸦雀无声,都知道贵仪娘娘这次是真怒了。
“我怎么生了个她?怎么教都是个没脑子的,如今家里正在朝堂上为我请封,她倒好,谁不惹偏偏这档头要去惹那个阎王!”
“那萧元贞是个好惹的?淑安也算得宠吧,每次碰到她,还不是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她以为她是谁?就能不管不顾往前撞!”
丽云站在一旁,低低地叹了口气。
“娘娘就算生气,也要顾念自己的身子,如今家里那边正在补救……”
“怎么补救?如今在外面我都被传成笑话了,都说我想封妃想成魔怔了。下午回宫里时,圣上一句话都未与我说,本来说好今晚会来看看栋儿,现在也没来。我真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才摊上这么个孽障,都嫁人了还不忘给我生事。”
还不是因为娘娘以前总在公主面前念叨金华殿如何如何,才让她记住了,从来就看那元贞公主不顺眼。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娘娘还是不要太过担心,家里和曹家那边都在想着补救,事情肯定还有转圜的余地。”丽云柔声劝道,“大郎君不也曾说过,前朝关系着内廷,有些事并非内廷乃至小小一公主可左右的。”
“真的?”
陈贵仪求助似的看向她。
丽云心知娘子是真的慌了,心中微微一叹:“娘娘,总之这会儿谁都能乱,我们不能乱。”
“好,我不乱。”
陈贵仪渐渐稳住心神。
她坐回椅子里,静静地想了一会儿,说:“让人给福宁殿送盏汤去,送汤时记得提一提栋儿有些不适,提的时候不要太过刻意。”
丽云心知这任务普通宫人大概难以胜任,遂道:“娘子,还是我去送吧。”
“好,你去,一定要把圣上给我请来。”
“不行了,我不能再吃了。”
蒋慧用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难得素来文静稳重的她,如今这般模样,惹得蒋静在一旁捂着嘴直笑。
蒋慧嗔瞪了她一眼,举起粉拳佯装要打她。
两人笑闹不止,这边——
“贞妹妹和淑惠公主争吵之事,不到傍晚就传遍了各处,连娘那儿都有所耳闻。”蒋尚说。
大舅母乌氏,碍于丈夫品阶,又是武官家眷,平日里结交的也差不多都是同一阶层的武官家眷。
她都能听说了,说明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元贞倒不意外是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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