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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伽正发了求援讯号,或许对方也有后手,故而被反困在了南沣城里,”阿勒站起来,“此时对方占据上风,老墉冒然驰援,要吃闷亏。”
“没错,”祈山虚虚在南沣城左侧圈了个圆,“南沣城左侧有座小岛,里头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那群水匪今年被咱们榨干净了,给个仨瓜俩枣什么活儿都能接,光凭北境那些随船的人,决计动不了大伽正,他们定然是走了野路子,殊死一搏了。”
“那好办,”阿勒青涩,却胜在胆子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都想当最后一手,我们不进南沣城,碾进他们老巢去。”
祈山拍掌:“好哇!断其后路,本来就是群没头苍蝇,后路一断,他们自个儿就得先内斗,那些水匪不是什么讲信用的人,说不准那群北境浑儿要被反咬一口,大伽正之围可解!于我们而言,横竖跟水匪打久了交道,怎么着都能打两场!公子好主意!”
跑船挣钱打基地不得劲儿,对阿悍尔双骑来说,还是要活动活动手脚,才能唤醒苍鹰雄飞的血脉本能。
两人沿着内廊,往舵室走。
舵室外,阿勒瞟了眼左侧,看到木梯蜿蜒往下,通向一片漆黑,鬼使神差问了句:“下边怎的锁了门?”
“是这两趟跑船劫下来的货,平时是锁的,停岸便会打开,里头好些物件没卸下来呢,”祈山这边已经开了舵室门,见阿勒还在往那处看,“公子要下去看看么?”
阿勒停了停:“不了。”
龙可羡是在一串纷沓的脚步声里被吵醒的。
她拍累了门,便缩在麻袋间,找了个舒坦角落数着浪声等人,等啊等啊,没有等到想找的人,精疲力尽地睡了过去。
船只像是已经停泊靠岸,稳稳当当的没有悬浮感,一队人急匆匆进舱,再出去时带着金戈交击声,龙可羡探点脑袋,看见隔水门留了道缝。
一道缝!
她揉揉眼睛,背好自己的小书袋,蹬蹬蹬地踩着台阶跑了上去。
天已阒黑,甲板风大,呼簌簌地卷起她的发带,她身量不够高,幸好有两把力气,搬来垛子,爬上去,扒着船舷往下看。
只是一瞬,她就看到了夹在人群中的阿勒,人高马大的汉子们分散在四周,从她的角度看下去,阿勒像是前后都没有跑头。
这是被挟持了吗?
后边传来脚步声,龙可羡随手捡了只长戟,往底下扔,接着攀住绳梯,翻出船舷,一溜儿往下滑,落地后拍了拍手,捡起长戟,“铿铿锵锵”往前跑。
白骑探过路,岛上聚落分散,水匪独占近水道的一片庄子,后边延着山坳,进可攻退可守。
他们的计划是纵火。火烧是最快的!距离足够近,腾天的火光照透半边天,打个哨的功夫,就能把基地失火的消息传到南沣城,彻底搅乱对方阵脚。
路子有两条,一是找多点位,四处纵火,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二是专攻一处,把仅有的火油用在刀尖上,最好能找刀囤积粮秣的院子,借着东风把油一泼,火折子一丢,齐活儿了。
前者稳但慢,后者莽却快。
阿勒蹲在林子里,就着昏暗的光线往里看:“我们人少,须得速战速决。”
前头寂寂的野地里荡来几道虫鸣,祈山倾耳听:“三班巡卫,都是软脚虾,里头请着戏班子,宴客呢。”
“宴客?”阿勒咬着这两个字,目光放出很远。
“这谁家孩子?戏台上的长戟也是好玩的?当心把脸戳个洞!”
龙可羡拖着长戟,一头闯入这灯红酒绿中,雄赳赳气昂昂站在廊下,眼珠子转啊转,随时准备营救阿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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