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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小惩大诫（第2页）

形和气度。

铜镜中，映出一个妇人的影子，朝鲁赶紧拿下蟒衣，抱在怀中。“母亲。”

四娘子慢慢悠悠地走过来，坐在椅子上，伸手。

朝鲁会意，双手奉上五采蟒衣，又退回两步。

“跪下。”四娘子紧紧捏着蟒衣，跪下二字声音不大，但透着一股子愤恨和冷漠。

“母亲？”朝鲁跪倒在地，“母亲息怒，儿子偷拿蟒衣，确实不妥。但巴雅尔背弃鞑靼，四处游说，妄图联合瓦剌等部，谋夺王位。儿子不得不先下手为强，这才带着蟒衣来到大炎，占取先机。”

朝鲁的解释，并没让四娘子平息心头之恨，她的眼中有了些许疲惫。

“蟒衣之事，我并不与你追究。”四娘子抬头，直盯着朝鲁，“牧仁跟着你这个兄长来到大炎，如今却客死异乡，你可有愧？”

“母亲，是儿子的错，我作为兄长，没看住他，让他闯入万岁山，扰了炎朝众皇子，这才丢了命。”朝鲁又是叩首又是哭诉，不住地忏悔着。

“是吗？”四娘子起身，走到朝鲁跟前，捏起他的下巴。

“你是我亲儿子，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你的野心。”四娘子冷冷地说道，“牧仁单纯愚钝，怎会闯入万岁山去行刺？”

“阿娘，你不信我？”朝鲁眼中盛满泪水，“你不相信你的亲儿子？”

“我相信，我相信你对权力对王位的渴望，相信你断决的果敢，更相信你不会骗阿娘。”四娘子

伸手，抚着朝鲁的脸颊，“所以，告诉阿娘，牧仁该死吗？在你心中，你认为：他该死吗？”

朝鲁抬头，抽噎着，“阿娘，我真得不知，牧仁会去万岁山，如果我预判，定会阻止他。”

“我只想听一句实话，”四娘子一把推开朝鲁的脸，“他是不是必须死，又或是换个人也可以？”

朝鲁跌坐在地，抬起头，伤心绝望的眼神望着四娘子，“阿娘，那换我问你，如果必须死一个，你选谁？”

沉默，一阵长久的沉默。

朝鲁再次抬头时，早已换了副面孔，仿佛刚才那委屈可怜的魂魄已经消散，剩下的只有对权势必得的张扬。

“我已经知道答案。”朝鲁笑了笑，“那日我便知晓母亲心头真正所爱。”

“我对牧仁和你，一视同仁，你们都是我的儿子，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四娘子心头虽早有预感，但得知朝鲁将自己亲弟弟推下地狱，她还是难受至极。

“当然，母亲对儿子从不偏袒。”朝鲁挺着腰背，睥睨着四娘子，“因为，你想坐上那个王位。”

四娘子手中的蟒衣滑落下来，朝鲁顺手接住，一甩，披在自己身上。

“我鞑靼部族，向来平等，女子也可掌权。”朝鲁歪头，一笑，“可阿娘，我也想当顺宁王啊，试问，谁不想当草原之主？”

四娘子瞳孔无焦，瘫倒在椅子上。

朝鲁再次瞥了她一眼，“母亲，欲成大事者，得心如铁石。

如今你也贵为忠顺夫人，享二品诰命，试问，这天下又有多少女人，能与你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