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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宝音接过,眼睛弯起来:“谢谢娘。”
“嗐,客气啥!”杜金花爽朗道,“你尝尝合不合口味,如果喜欢,娘再给你做!”
陈宝音捏了两粒,送入口中,嚼动。
“唔!”她睁大眼睛,惊喜地看向杜金花,“好吃!”
杜金花眼里的紧张一下子消失了,变为骄傲和得意:“我就说,我炒豆子一绝!”
“奶奶,我也想吃。”金来仰起俊秀的小脸,直咽口水。
杜金花瞥他一眼,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吃什么吃!你姑要教你识字,教书多累你知道吗?让你姑吃!你看着!”
金来扁扁嘴:“姑吃。”
倚在西屋门口嗑瓜子的孙五娘,本能就要顶回去,想到金来识字还指望着小姑子,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一甩手进屋了。
陈宝音笑眯眯的,一手端着碗,一手捏着吃:“给我找根树枝。”
主动分给孩子吃?不可能的。她不是温柔良善的姑姑,也从来没打算是。
“嗯!”金来应了一声,转身跑去灶房。
不一会儿,手里捏着一根树枝出来了,他很伶俐的剥掉了刺手的表皮:“姑,给你。”
陈宝音接过,光溜溜的尺长的树枝,还算趁手,她满意地点点头:“干得不错。”
金来咧嘴一笑,仰头道:“姑,那我能吃豆子不?”
陈宝音笑了一下,道:“伸手。”
金来顿时兴高采烈地伸出手。
然后,他姑捏给他三粒豆子。
金来:……
扁扁嘴,一口吃掉了。
陈宝音完全不觉得自己小气。捏着树枝,又指挥道:“给我搬凳子。”
金来和兰兰一起动了。但兰兰才刚抬脚,金来已经小猴子一样呲溜儿窜进了屋里,抱出一个木墩,摆在陈宝音脚下。
陈宝音一手端碗,一手抚着裙裾,缓缓坐下。
抬起穿着大棉鞋的脚,在身前这片地面碾下。一下,又一下。
经过大半日的晴天烘晒,泥泞的地面表层已经干了,但质地还是松软的。她碾了又碾,踩了又踩,棉鞋上沾满泥土,她看也不看,面无表情。
终于,整出一块平坦的地面。她收回脚,藏在裙摆下,弯腰倾身,在地上划出一个方形框框,并在里面写下一个“陈”字。
“这个字,念‘陈’,是咱们的姓。”写完后,她把树枝往旁边一丢,直起腰身。
“你们知道,在朝廷中,姓陈的大官有几人吗?”她抓起两颗炒豆子,送入口中,问两个小儿。
金来原本馋豆子,闻言注意力瞬间被引走,两眼放光:“几人?!”
陈宝音没答,又看向兰兰。小姑娘看上去没精打采的,眼神飘忽,好像魂游天外。耳朵上的新伤被发丝擦过,似乎有点痒,她无意识地伸手挠。
“兰兰,”陈宝音叫道,“你猜猜?”
兰兰被叫到名字,瞬间回神,慌乱眨眼:“啊?”
“姑问你,朝廷上有多少姓陈的!”金来大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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