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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安娜忍不住笑了。“哪儿有小姐说自己脸,脸皮厚的,不要乱讲话。”哄的心情低落的小天使笑出来,爱玛就要告辞了。她刚来伦敦也有不少事情,下午有一个大棉纺织商拜访乔治,她必须回去。送走了爱玛,乔治安娜才想起来她忘了把曲谱给爱玛看,也没弹钢琴给她听。乔治安娜本来想找哥哥谈一谈,但达西先生上午把两位小姐送回来就出去了,到晚餐都没回来。乔治安娜早早上了床,但一直睡不着。她上午没有对爱玛说,虽然达西先生一向和小姐们保持距离,但从来没有这样反应过激。上午他意识到自己抱着爱玛简直像被打了一拳一样。乔治安娜又气愤又困惑。在她看来哥哥虽然傲慢但人品正直,爱玛温柔幽默又勇敢。哥哥曾经救过爱玛一家,爱玛也救过她,就算他们关系不是非常融洽也绝没有理由这样僵硬啊。她愤愤地翻了个身,细细回想起来,她经常收到爱玛的信或者消息,有时会开心地和哥哥说,哥哥从来只是面无表情地听一听。想了半天还是睡不着,乔治安娜坐起来,想去琴房弹一曲平复一下心情。不料琴房的门关着,模模糊糊传来一个熟悉的旋律。现在家里并没有客人,那么里面弹琴的是哥哥?乔治安娜好奇地把门推开一条缝,斯卡布罗集市的旋律流淌出来。一曲终了,里面传来一个乔治安娜无比熟悉的声音,轻的如同叹息:“原来这就是她最喜欢的歌。”乔治安娜因为极度的震惊僵立了几分钟,回过神来去年伦敦(上)一夜没睡,第二天起床乔治安娜多了一对大大的黑眼圈。整个早上她小心翼翼地看了达西先生几次,而白天的达西先生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了。他像往常一样在早餐前写了信,用了丰盛的早餐,然后从仆人手里接过马鞭准备出门。乔治安娜开始怀疑昨晚在琴房看到的情景是不是自己的一个梦,她试探着叫住了达西先生:“哥哥,昨天我忘了把钢琴曲谱给爱玛看,如果你顺路能不能帮我把曲谱带给她?”达西先生没有回过身来,沉默了片刻有些冷淡地道:“我去圣詹姆士街办事,不顺路,下次她来或者你去拜访的时候给她吧。”“可是爱玛昨天和我说她真的很想早点看到这个曲谱。”乔治安娜第一次对哥哥说谎,声音有点发颤。“斯卡布罗集市本来就该有钢琴伴奏的,爱玛小时候和她妈妈在乡下第一听到这首歌就很喜欢。她上次唱的时候很遗憾地说没有伴奏曲调失去了一半韵味,就像往日的时光褪去了斑斓的颜色”“给我。”达西先生打断了乔治安娜的恳求,看起来和每一个被妹妹的喋喋不休缠得不得不去无聊事的哥哥一样。乔治安娜看了一眼达西先生紧握马鞭的左手,他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呃,好、好的。”达西先生带着曲谱大步走了出去。乔治安娜心神不宁地来回踱了几步,忽然有点想哭,她骄傲又正直的哥哥啊,在人前从不肯表现出一点的脆弱和失礼,心中默默承受了多少折磨。下午达西先生回来的很早,因为有客人要来拜访。若是之前乔治安娜肯定会第一时间问达西先生爱玛是不是很开心,但她现在生怕刺激到她可怜的哥哥。唉,该不该问?该怎么问呢?达西先生没注意到乔治安娜的反常,他脑海中都是刚才爱玛诚恳地对他说的话。“我自小没有母亲在身边教导,行事常有失礼之处。您上次说我举止不合礼仪、行事不是淑女所为,我后来细细思索,原来言谈做事确实不合规矩。但请您相信我绝无恶意,以后绝不会再那样失礼了。”达西先生有些茫然地回想,他刚才说了什么呢?似乎是为自己不当的言辞道歉了。然后呢?兄妹两人各自发愁,客厅一时间安静下来。宾利先生和宾利小姐的来访打破了这片沉默。宾利小姐对达西先生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但还保持着淑女的矜持。正盘算如何与达西先生多说几句话,就见善解人意(宾利小姐的感觉)的乔治安娜把宾利先生叫到一边,似乎有话要对他说。“那个”乔治安娜显得很局促不安,内心挣扎着不知道要不要开口。她不忍心看到达西先生受折磨,但此事对爱玛和达西先生的名誉都影响极大宾利先生态度一向温柔随和,何况乔治安娜是他好友有点内向的妹妹。“不用紧张,如果有什么话不方便被别人知道,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乔治安娜被宾利先生温柔的态度安抚了。她认识宾利先生也很久了,他确实是一位值得信任的绅士。“那么我郑重地请求您不要将我的问题告诉别人,即使是哥哥。”宾利先生态度严肃起来,挺直了腰背:“我发誓。”乔治安娜轻声问:“去年您和哥哥一起去了伦敦,您当时见到爱玛了吗?”昨晚她睡不着在卧室里掰着手指算爱玛和达西先生的交集。爱玛和她一直有通信,这两年何时在何地她都清楚。除了没有去伦敦,其他时候哥哥和爱玛见面她都在。思来想去,应该是去年或前年的伦敦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什么事情。如果去年和哥哥在一起的宾利先生不知道,她就只能等前年和哥哥在一起的表哥菲茨威廉中校从军队回来了。“哦,当然。”宾利先生还以为乔治安娜这么小心翼翼地要问什么,原来是问她的好朋友爱玛。“我们到伦敦的第三天就遇到了肯特拉小姐。”客厅忽然起了轻轻的骚动。宾利先生向门口看去,一位他所见过最美丽的女孩挽着一位绅士的手臂走进来。在灯光下闪烁着金子一样光泽的长发简单地盘在脑后,眼角微挑,祖母绿色的双眼显得脉脉含情。一袭蓝色长裙,颜色从上到下由浅渐深,下摆是夜空的深蓝,点缀着珍珠,行走间长长的裙摆簌簌而动,似乎星光都在她脚下流转,仪态分外动人。女士围坐的地方传来窃窃私语。“这是?”“是新的肯特拉伯爵和他的妹妹肯特拉小姐。”“不是说肯特拉伯爵游手好闲,把约克郡管的一团糟。但你看她”一位贵妇用手在胸前比了一下。她指的是爱玛戴的那套珍珠首饰,颗颗饱满,在爱玛的胸口耳畔闪烁着柔和迷人的光晕。“就算肯特拉伯爵管理郡内事务不行,但肯特拉家是老牌贵族,十几代的传承,这样的首饰不算什么。”几位未婚小姐看向英俊的肯特拉伯爵的目光更加柔和了。这样年轻英俊还有财富的伯爵,就算是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也瑕不掩瑜。未婚的小姐们保持着矜持,没有开口。已婚的夫人们没有这些顾虑,把肯特拉伯爵品评了一番,又将目光投向肯特拉小姐。“那位肯特拉小姐真是社交界少见的美人了,可惜父亲去世了,不知道她哥哥肯为她出多少嫁妆?”一般父母俱在的小姐只要家庭条件尚可嫁妆都不会少,但如果只剩下兄弟就不好说了。“嫁妆这个倒是没听说,不过肯特拉小姐早就订婚了,和现在克鲁斯子爵的弟弟,克鲁斯上校。”“哦,那还真是遗憾。”这位夫人向爱玛投去惋惜的眼神。她以为爱玛被肯特拉伯爵当做了包袱,于是肯特拉伯爵随意替她订下了一门亲事。没有爵位的上校算不上一个很好的归宿。旁人看出了她的意思。“不,这门婚事是当年老肯特拉伯爵替她订下的。年轻的小姐嘛,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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