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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琰带着王二老爷跟林元川进进出出的时候,宋楚宜正在船上读望岳寄来的信。青莺见她又看一遍,忍不住就笑:“您自己也说四少爷长进了,大少爷来信也说四少爷这回处理的算是不错,怎的还是不放心看了一遍又一遍?四少爷现如今可精明着呢。”
青桃一边收拾着箱笼替宋楚宜寻出一件刺翠竹的轻薄素绢披风来,一边也回头插话:“可不正是这么个理儿,当时翠庭来信说那边情形时姑娘就猜出那边不对劲儿,跟咱们舅爷的事儿撞一起撞的太巧了,倒好像是专门冲着咱们家来似地。可姑娘不放心,猜出来了有人设圈套就更想去金陵了,还不是担心四少爷年纪小陷进去?可现在四少爷给自己长脸了,这回呀,大少爷再也不用拎着他到处跑啦。”
青桃青莺两个人你来我往倒好像是茶馆里的唱双簧的,被徐嬷嬷一人拍了她们一下:“姑娘一句话没说,你们倒是说了十句!还不快出去瞧瞧外头情形,顺便去厨房看看粥好了没有,先端一锅给舅夫人和两位表小姐那里送去。”
说话间徐嬷嬷支开了些窗子,宋楚宜恰好能瞧见外头被彩云环绕的圆月,她低头再把信从头看了一遍,心里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她是真不会养男孩子,总是担心把琰哥儿养废了,可是幸好现在阿琰长得比她想象当中的还要好。
这次没有她的提醒,其实提醒了也没甚大用,一封信送过去,早不知隔了多少天,有了多少翻天覆地的变化,宋琰这回是全凭着他自己的直觉跟本事避过了这一场麻烦。
有人想利用宋琰引她去金陵,也或许还没到金陵,她就在半途中被人杀了-----太白真人曾告诫她切忌中途换路,当时她还不甚懂,如今想来却忍不住冷汗涔涔。
她知道太白真人这样的得道高人说不定真能接到神灵示警,可是她也更相信事在人为。既然有人想她中途换路,她自然要成全他们,否则怎么引出这些人来?
徐嬷嬷才刚点了一盏灯罩上了灯罩,外头就有人敲门,打开一看却是长安,她回头看着宋楚宜回道:“姑娘,是长安来了。”
长安最近看宋楚宜不甚顺眼-----你要他看一个他家公子捧着真心上去,被踩的七荤八素的回来的姑娘顺眼也着实太难为他了一些,他垂着头看自己脚尖,等着宋楚宜叫他进去了,目不斜视的仍旧看着自己的脚底:“六小姐,我们少爷说,外头风大浪急,您今晚就不要出门了。”
他觉得他家公子真是个傻子,这个宋六小姐分明就是攀高枝儿看上了太孙殿下,就是个势利眼,可公子却还是这样挂心她的安危,她换了船说要去九江,公子就自告奋勇来当她的护卫。唉,他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着实为自家公子鸣不平。
风大浪急宋楚宜看了一眼窗外正好的月亮,由青莺服侍着披了那件披风,问长安:“你家公子如今在哪里?”
长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幸而他是垂着头的,也没人瞧得见,瓮声瓮气的道:“在甲板上忙活呢!”还不是觉察出了不对,日日夜夜的忙着安插人手把船给守的密不透风啊?这就是个傻子!长安想到这里,愤愤然抬起头来,却见宋楚宜已经拔腿出了舱门了。
甲板上风很大,底下不停的有船夫下到底舱去,帆已经扬起来了,宋楚宜见叶景川回过头来,就问他:“现在掉头?”
叶景川忙里偷闲嗯了一声:“算算时间,差不多了。那边也派了人送信过来,说是最近船上的确有些不对头,詹事府那帮人恐怕里头还是有不干净的。”
这是肯定的,东宫詹事府毕竟都是太子殿下的人,太子殿下既那样看重东平郡王,要是这位殿下想用用这些人,诱之以重利,恐怕鲜少有不动心的。
她点了点头,问他:“咱们从这里掉头回去到天水镇,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叶景川立在船头,回过头来瞧她:“三天。”
三天来时顺风顺水,回去却未必就顺风顺水了-----动手的人若是如她们所预料的那般是皇觉寺跟陈家,那以他们全力的反扑,一定会把每一个细节都顾虑到,当然也包括她带着叶景川诈走再返回。
所以叶景川来提醒她,今夜风大浪急,最好不要出门-----三天,若她是皇觉寺或者陈家,也一定会在这个最合适的时间动手,彻底以除后患,而且还能一举剪除太孙手底下有力的帮手----叶家的嫡次子。她跟叶景川的筹码足够重了,船帆再一次扬起来,这次船却掉了个方向,竟往来时的水路去了。宋楚宜跟叶景川立在甲板上,亲眼瞧见一直跟着的不远不近的几艘小船猛地也跟着掉了头,加快了速度朝大船追过来。
猜中了,果然是有人想引开她们,分而攻之,各个击破。
船行进的很快,可是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船就不动了,长兴从舱底钻出来,露出个头神情严肃又焦急:“少爷,咱们的船被挂住了!”
叶景川刚把头探出去,就有一只箭矢破空飞来,带起的破空声震得人耳朵发疼,宋楚宜伸手一拉,叶景川头再往旁边一偏,那只箭擦着叶景川的耳朵钉在了船上。
“快送你们姑娘回去!”叶景川看了轻罗含烟一眼,斩钉截铁的下了命令,看着前头后头的船皱紧了眉头-----那原本都是他们自己的船,要迷惑敌人,当然得把戏做足,至少也得这么几艘船才像带了几十人出来上路的样子。上头放着的都是崔宋两家的东西,可现在,前后船显然不止只有行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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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琰带着王二老爷跟林元川进进出出的时候,宋楚宜正在船上读望岳寄来的信。青莺见她又看一遍,忍不住就笑:“您自己也说四少爷长进了,大少爷来信也说四少爷这回处理的算是不错,怎的还是不放心看了一遍又一遍?四少爷现如今可精明着呢。”
青桃一边收拾着箱笼替宋楚宜寻出一件刺翠竹的轻薄素绢披风来,一边也回头插话:“可不正是这么个理儿,当时翠庭来信说那边情形时姑娘就猜出那边不对劲儿,跟咱们舅爷的事儿撞一起撞的太巧了,倒好像是专门冲着咱们家来似地。可姑娘不放心,猜出来了有人设圈套就更想去金陵了,还不是担心四少爷年纪小陷进去?可现在四少爷给自己长脸了,这回呀,大少爷再也不用拎着他到处跑啦。”
青桃青莺两个人你来我往倒好像是茶馆里的唱双簧的,被徐嬷嬷一人拍了她们一下:“姑娘一句话没说,你们倒是说了十句!还不快出去瞧瞧外头情形,顺便去厨房看看粥好了没有,先端一锅给舅夫人和两位表小姐那里送去。”
说话间徐嬷嬷支开了些窗子,宋楚宜恰好能瞧见外头被彩云环绕的圆月,她低头再把信从头看了一遍,心里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她是真不会养男孩子,总是担心把琰哥儿养废了,可是幸好现在阿琰长得比她想象当中的还要好。
这次没有她的提醒,其实提醒了也没甚大用,一封信送过去,早不知隔了多少天,有了多少翻天覆地的变化,宋琰这回是全凭着他自己的直觉跟本事避过了这一场麻烦。
有人想利用宋琰引她去金陵,也或许还没到金陵,她就在半途中被人杀了-----太白真人曾告诫她切忌中途换路,当时她还不甚懂,如今想来却忍不住冷汗涔涔。
她知道太白真人这样的得道高人说不定真能接到神灵示警,可是她也更相信事在人为。既然有人想她中途换路,她自然要成全他们,否则怎么引出这些人来?
徐嬷嬷才刚点了一盏灯罩上了灯罩,外头就有人敲门,打开一看却是长安,她回头看着宋楚宜回道:“姑娘,是长安来了。”
长安最近看宋楚宜不甚顺眼-----你要他看一个他家公子捧着真心上去,被踩的七荤八素的回来的姑娘顺眼也着实太难为他了一些,他垂着头看自己脚尖,等着宋楚宜叫他进去了,目不斜视的仍旧看着自己的脚底:“六小姐,我们少爷说,外头风大浪急,您今晚就不要出门了。”
他觉得他家公子真是个傻子,这个宋六小姐分明就是攀高枝儿看上了太孙殿下,就是个势利眼,可公子却还是这样挂心她的安危,她换了船说要去九江,公子就自告奋勇来当她的护卫。唉,他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着实为自家公子鸣不平。
风大浪急宋楚宜看了一眼窗外正好的月亮,由青莺服侍着披了那件披风,问长安:“你家公子如今在哪里?”
长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幸而他是垂着头的,也没人瞧得见,瓮声瓮气的道:“在甲板上忙活呢!”还不是觉察出了不对,日日夜夜的忙着安插人手把船给守的密不透风啊?这就是个傻子!长安想到这里,愤愤然抬起头来,却见宋楚宜已经拔腿出了舱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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