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欢叡宫地盘甚广,独占了甘州城东边的一座小山,苏叶和纪浔二人进了大门,又爬了八十多级台阶,才到了正殿。一般的道教宫观都采用中轴线、院落式布局,从山门开始,一般依次排列灵宫殿、三清殿或玉皇殿,但欢叡宫仅一所庞大奢华的正殿,与宫观同名,只号“欢叡宫”。
二人望了望三开的实木门楣,便抬脚跨了进去。天晴的午后,前来请神上香的信徒众多,宽敞的大殿此时,竟显得有几分拥挤。苏叶虽然不笃信神佛,却也因着教律,去过一些皇家道观,欢叡宫不似其他宫观,大殿内供奉多座神像,偌大的殿宇内,只有正中一座全金塑的童子像,高约数丈,着实威武豪阔。童子像的金塑身是约莫八、九岁的孩童,全身衣冠也都是金雕,看不出颜色,但从形制来看,与巫教弟子所着近似,都是锦袍广袖,用布绫在前襟穿成十字结。苏叶抬头迎上童子像略微低垂下来的目光,不似一般神像的垂怜慈悲之感,倒有几分冷眼旁观的睥睨众生之态。
苏叶凝神观摩之际,一个年轻的巫士走近二人,恭敬地行了一个拱手礼,“大巫师邀二位进后殿详谈。”
巫士比了个“请”的姿势,苏叶与纪浔对视一眼,便由着来人引导,朝着后殿走去。
后殿不比前殿人流拥挤,看起来是大巫师的私人处所,苏叶在前殿待了会,眼睛就被鼎盛的香火熏得有些发酸,来到后殿只觉视物都清晰了许多。二人一进门,只见正中一座神坛,上面没有供奉神像,只在贡台上奉了一颗拳头大小的灰紫色珠石,在烛火的映衬下,流动着略发浑浊的光彩。
大巫师此时刚点了三柱香,敬在香坛上,随后跪在正中的蒲团之上,左手搭在右手上,举胸前抱拳,“铛、铛、铛”三下大磬敲响,一礼三叩,如此重复三次,便是所谓的“三礼九叩”了。待礼成,大巫师才缓缓起身,转向苏叶二人,微微颔首,慢悠悠道:“苏公子,有失远迎。”
苏叶学着道教的规矩,福身拱礼,抬头起身才打量起面前这位声名远扬的大巫师,褐色锦袍,衣襟上用红翎穿成十字结,脖颈间挂着数串蜜蜡天珠,身段高挑挺拔,与苏叶预想的不同,面容看起来颇为年轻,甚至有几分人间琢玉之姿,却是眼神中总带着几分凉薄,给人不怒自威的疏离之感。最为独特的便是大巫师这一头飘逸的白发,用褐色的绸缎半扎在脑后,搭配他这幅容貌,全然不显老态,倒有几分与众不同的妖冶之姿。
大巫师比了个手势,示意二人入座,便自顾自地盘腿坐在了蒲团之上,等苏叶说明来意。
苏叶和纪浔也纷纷坐在蒲团之上,才慢条斯理开了口“大巫师,在下前来,是有所求。”
大巫师只半阖着眼,“苏公子,所为何事?”
“实不相瞒,在下最近食欲不振,夜间多梦,辗转难眠,就连白日也常发癔症,着实心忧啊。”苏叶煞有介事地说道,还故作痛苦状捂上了心口。
“所梦何如?”
“鬼!”苏叶斩钉截铁地说道,“都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子,他们追着我,问我他们为什么不得不死!”苏叶语气加重了几分,身体猛然向大巫师一侧倾斜,二人的距离拉得很近。
在苏叶直勾勾地注视之下,大巫师却没露出任何破绽,几缕白色的碎发垂在额前,他连眼都没抬一下,只幽幽道:“苏公子既不是甘州人,何故会受双生子袭扰?”
苏叶仍旧没有放弃,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白发男子,“那大巫师可曾着过心魔?可曾遇过前来报怨的孩子的鬼魂?”
大巫师闻言,这才抬眼回望向和自己挨得极近的公子,唇角轻勾,“贫道自无亏心之事,何怕夜半鬼扰?苏公子初来乍到,怕是坊间的鬼故事听多了,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苏叶和大巫师对视着,在对方眼里没有看出任何心虚或者不自然的神情,也只得向后坐稳了身体,拉开了距离,但她仔细观察却发现,这大巫师的眉眼间,有几分熟悉,像谁呢?
纪浔此行以管家的身份,不好插话,只安静地坐在一旁,看“少爷”表演。只见苏叶敛了敛衣袖,又是意味深长地说道:“没有鬼的鬼故事才最为可怕,因为人心比鬼还难测……”苏叶说着,故弄玄虚般抚了抚额,“大巫师手下葬送了那么多无辜的双生子,从没有在夜深人静时感到过害怕吗?”
说到这,香坛上燃着的香柱突然毫无预兆地从中间折断,未燃尽的半截在香灰中散出最后一丝青烟,打着旋在空中飘散,殿内安静异常。
“无辜葬送?我不过是助他们献祭自己,得道升天,功德成神罢了。”大巫师的目光转而望向神台之上的灰紫色珠石,一脸若有所思。
“得道升天?功德成神?”苏叶的语气硬了几分,“你可曾问过那些刚出世的孩子,他们是否想得道,想成神?又是哪家的神仙需要献祭小儿才能保佑人间?”
纪浔望着苏叶如此据理力争的认真模样,思绪轻悠悠飘向了远方,以前,好像也是有过相似的经历。
那时纪浔是十二岁,还是十三岁?他也记不太清,那是他最后一年在京安的集贤学宫,因为后来他便搬去离城外校场更近的学府了,反正策论文试他全无兴趣,还要整日在校场与学宫间两头奔波,便索性直接常住到了校场练武,一月才回一次家。
集贤学宫是京安城内最大也是最有名的学府,教习的先生们都是声名远扬、地位颇高的国士大家,诸如太子太傅、皇子伴读无数,开辟学府的更是先皇曾经的老师,当时已有八十高龄。因此慕名而来的学子更是数不胜数,不仅为了学到大都最顶尖的学问,也为了能通过这些先生们结识更多高官权贵,学宫更是成了学子间的社交渠道,后来朝廷的许多党派联盟,都是在学宫之时就建立起来的。
不过纪浔是无所谓这些社交的,平时因着父亲的势力前来示好攀附的官家子弟众多,他也不胜其烦,他本就不爱钻研那些圣贤们的策论,更喜欢去校场和兄弟们一起骑马练刀,索性做了副讨人嫌的样子,动不动就惹师长生气,被罚去扫书阁或是抄弟子规,后来次数太多了,老师们都懒得想辙去管教他,便干脆让纪浔直接去前院罚站。
被罚的捣蛋鬼本人倒是开心得很,既不用听师长们整天诸如“明明机灵得很,总不用在正地方”的絮叨,也不用跟那些讨好谄媚的同窗假意应酬,罚站就罚站,顺便扎扎马步练练下盘,清净极了。
倒是只有苏家那个小子有几分与众不同,平时不声不响,每次都坐在最前排,听课做笔记都一丝不苟。纪浔曾经观察过,这人能端坐一整天都不带松懈腰背或者转头与周围人说小话的。
苏叶比他小一岁,个子也差出好多,从小他就觉得这人瘦瘦弱弱、白白净净的像个姑娘家,不就是以前舞刀吓死了他一条鱼嘛,这厮愣是跑去纪府告状,让他被父亲好一顿打。自那之后俩人就互不对付,平日在学宫更是一个在第一排坐得笔直,一个坐在最后左歪右斜地偷看话本,从没什么交涉。
某一次,文礼课上,纪浔像往常一样,一边欣赏着外边的鸟叫,一边琢磨着一会如何惹老师生气好罚自己去院里晒太阳。
大都从先帝时期起就主推道教,各地更是大力兴修道场宫观,每年祭祀大典也都会大肆兴办道教祭天活动。今日的文礼课便是要学习道教的历史和类似大醮活动时的礼仪规范。纪浔晃晃悠悠间,只听前排有些热闹。
“老师,如今南北尚未完全平定,每年因战乱本就需要支出大量的军费,战后重建边防和城池也是费时费力的工程,为何国家还要每年消耗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去新建道场、举办仪式呢?”一个轻软的声音传来,语气却是沉稳笃定。
纪浔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去,哦?是苏家那小子。这有什么好问的,文礼课也不是重要的科目,随便听听不就得了,何必如此较真?但纪浔还是坐正了身子,以便听得更清,这堂课的老师是当今太子太傅,本就自视甚高,怎容得了有学生当众反驳自己,这可比文礼课本身有趣多了,纪浔拄着头等着看好戏。
果不其然,老师闻言皱起了眉头,“礼教制度是立国治民的利器,更是稳定民心、安抚天下重要的手段,你以为当如何?”
苏叶倒是不卑不亢,垂下眸子似是在思索,不一会就抬眼认真说道:“礼乐教条确实重要,但国之根本仍在于天下百姓,‘统’‘治’皆需有度,若是不顾时局而劳民伤财,一味大行宗教,岂不本末倒置,不利于国本?”
老师敛了敛靛青色的锦袍,眼里的愠色更深,他是太子太傅,是左相俞轲面前的红人,普通的官员见自己都要敬上三分,他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瘦小的孩子,语气有几分不耐,“国本?你懂何为国本?祭祀行典是尊崇上天、敬神礼拜更是顺道而为,天子,乃天之子,顺应天道、祈求神明护佑才能保国家太平,天子之气才是国本。”
苏叶却是抿了抿嘴,言语更是坚定,“那如老师所言,各地道场宫观供奉的都是用黄金打造的神明金身,祭祀上香也都是为了向神明祈求庇佑。可神明皆是由人修炼飞升而成,那我们每个人终日好吃好喝、扫屋净身不也正是在虔诚地供奉我们自己的肉身像吗?与其去跪拜祈求素不相识的神,不如让更多人都能吃饱穿暖,好好修行侍奉自己,求神不如求己,百姓如果都尚不能果腹,而让他们去拜黄金塑成的冰冷神像,岂不讽刺?”
一时之间,学室内四下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似乎大家都被苏叶这番惊世骇俗的发言惊到了,有人鄙夷地摇头,有人一边看着先生眼色一边悄悄点头称叹。
供奉自己的肉身像?求神不如求己?这个素来循规蹈矩、从不忤逆师长的小正经怎么今日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纪浔的目光沉了几分,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个纤瘦的背影。
王爷,王妃又去打劫啦是有只笨兔子精心创作的都市,旧时光文学实时更新王爷,王妃又去打劫啦最新章节并且提供无弹窗阅读,书友所发表的王爷,王妃又去打劫啦评论,并不代表旧时光文学赞同或者支持王爷,王妃又去打劫啦读者的观点。...
意外重生,这一辈子,我不争不抢,只想安静地做个美男子,没想到,却得到了上辈子苦苦追求的一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重生从闲鱼赢起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日更。接档预收穿进对家和我的同人小说本文又名关于我们的团宠是纸片人这件事限定男团MNL成员除司南外个个跨圈顶流,组合却还是一团泥糊团粉理所当然将过错指向短板司南某天,粉丝们却发现,那个不...
帝二代子升对自己的穿越非常满意。他一出生就坐到了极为尊贵的位置,作为帝王的三哥从不猜忌他,视他如心肝。原本美好的小日子一直维持到他知道自己三哥是封神演义中的纣王结束,子升望着力大无穷正宠溺摸着他头的...
一觉醒来,回到那个年代,再次面对过往,你猜不透的结局...
一趟列车,载着李达重回2008年,这一年,青春年少,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