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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第2页）

闫晚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伤人，可她还是说了出来。

她的生长环境注定了她骨子里始终带着自己也难以发觉的攻击性。

云时从始至终没从她身上移开过眼神，眼里的悲伤如有实质。

他第一次见识到闫晚的咄咄逼人，以前不论发生什么矛盾，闫晚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于他说的那些话，那些大道理，他都曾奉为圭臬。

今晚的话却让他觉得一颗真心被人揉碎又无情丢弃了，她毫不犹豫地怀疑他对她的喜欢。

他脸色苍白，不知道自己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郑重说道：“我很清楚自己对你是什么感觉，你否定也好，无视也罢，我会和你证明的！”

不同于云时平时说话的慢条斯理，此刻这番话掷地有声，连带着闫晚都惊了一下。

这让她觉得不可思议，说出的话带着发泄的意味，伤人伤己。

“你拿什么证明？你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为你提供的，我对你的要求只是好好学习，我没让你证明对我的喜欢，我也不需要！今天你也看见了，我会有喜欢的人，但那个人绝不可能是你。”

她必须要说清楚，必须掐断云时对她的想法。

即便是让云时从此厌恶她。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也无法忍受自尊被喜欢的人踩在脚下，这些话像一把刀子扎进云时心里。

云时的眼睛泛红，喉结来回滚动，扶在桌沿上的那只手紧紧握着，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十分明显，像是在拼命忍耐。可说出口的话声音颤抖，近乎哽咽：“姐姐，是因为我的喜欢......让你难堪了吗？”

突如其来的示弱让闫晚心里痛了一下，不忍再看他的表情，视线偏移，落在云时的手上，她还记得云时刚来的时候，这双手粗糙到干裂，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

曾经也是她当弟弟疼爱的人啊。

两个人的争吵终于吸引了家里另外两位成员的注意，煎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迈着长腿走过来，蹭蹭云时的腿，低声呜咽着。

他蹲下去，即便心里的那团火快把他烧化了，也仍然温柔地抚摸它的头，像是在安抚它，也像是在安抚自己。

烧麦跳上椅子，歪头看着两人，嘴里轻声叫着。

闫晚的心更痛了，这个房子从原本的冷冷清清，到现在的生机勃勃，都是她和云时一起努力的结果，就在今晚，像是要分崩离析了。

一分心，说出口的话失去了力道，只是字里行间仍然带着敌意：“是，我会觉得难堪。我是没人要了吗？需要一个带着感激的人来和我告白。如果你还有自尊心，就不该对我说这些话。就算我今晚答应你了，你知道别人会怎么看待你吗？他们会说你是靠女人的小白脸，你愿意被人诟病吗？”

闻声，云时抬头仰视着她，闫晚说得没错，感情里不会有公平，就像他一直在仰望着她一般，他们之间何来的平等。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不会一直靠你养，我会长大，会有工作，也会有能力让你依靠我。我没有让你现在就答应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只是希望有机会成为你的选择之一。”声线里夹杂着委屈和强行冷静下来的颤栗。

云时死死地盯着她的脸，试图从闫晚脸上找出一丝一毫松动的迹象，但他失败了，闫晚的心像是石头做的，至少她表面上滴水不漏。

她就这样站着，从高处俯视着这一切，眼里闪烁着不赞同和防备，云时心里刺痛了一下，湿漉漉的眼睛里全是被拒绝后的不知所措。

很快，他听到闫晚无情的回答：“我不需要依靠谁，你也不会是我的选择。”

云时的心再一次被击碎，眼泪控制不住的滚落下来，砸在地板上。

他终于体会到闫晚的狠心了。

他猛地起身，高大的身影一瞬间给闫晚造成了一丝压迫感，就在她感到紧张害怕云时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的时候，只见他端起桌上的那叠空盘子，送到水龙头下埋头清洗起来。

闫晚想转身走人，可这会让她看起来落于下风，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他身边拿过抹布去擦桌子。

擦桌子的时候，闫晚偷偷抬眼打量他的背影，脊背没有平时那般挺直，像是瞬间被压垮了似得，肩膀还在轻微抖动。

闫晚知道他在哭，这一次却没让自己心软，她不能让云时误以为有希望。

这顿饭没能像闫晚预想的那样吃得其乐融融，原本计划好吃完饭一起去遛狗的计划也泡了汤。

期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仿佛刚刚那些话都没提起过。直到闫晚准备回房，云时再次开口了：“姐姐，我不会放弃的。”

闫晚转头对上他的视线，少年眼里的坚定，赤忱和火热，让闫晚第一次感受到进退两难。

这个晚上注定谁也睡不好，闫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开灯走到窗台前坐下，她抱膝靠在窗前，仔细回想这一年多两人之间的相处，实在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发展成现在这样。

她一直把云时当做弟弟，而且考虑到是异性，时刻把握分寸，并没有什么过分的逾矩行为，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有的这份心思。

闫晚开始自责，上次班主任说云时早恋，她竟然没放在心上，也许当时再聊几句，她就能发现一点端倪。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于是第二天一早闫晚就出门了，没给两人碰面的机会。云时知道她这是在给他冷静的时间和空间，自己安静收拾好东西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