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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ul Verlaine 月光2（第2页）

酒瓶、酒杯、白色方糖，银刀，冰水，老板动作麻利。

“我第一次看到你时，还以为你会点一些更温和的饮品，或者用一些比较常规的喝法。”老板把盛着幽绿色酒液的托盘放在他们面前（是的是老板主动端来的）如同老大哥般与兰波攀谈起来：“没想到会喝这么烈。”

“过奖。”兰波微微一笑。全然不在乎他的真实年龄根本不被允许饮酒。

“那边的小子，也觉得很奇怪吧？看上去挺温和的人回回只喝这个。”老板对着魏尔伦耸耸肩，收走了托盘。

“……阿蒂尔，这是什么？”

“苦艾酒，我很喜欢的一款饮品。”兰波回答，伸手拿起了酒瓶：“喝法比较特别。”

说着，把银刀摆在了酒杯上，刀上放着白色的方糖，抬手，莹绿色的酒液倾倒，浇在方糖上，呈乳绿色流入了杯底。魏尔伦看着乳绿色的液体，眨了眨眼。

但出乎意料，酒液刚刚盛满杯底，兰波就停住了手。

然后他从烛台里取了根蜡烛，在魏尔伦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把淋满酒的方糖点着了。

蓝色的火焰登时猛蹿起来，带着整把银刀燃烧，蓝色的火光映在兰波平静的枯草色眼眸里。

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那差点点着他头发的危险操作，将魏尔伦面前的酒杯也滑到了他面前，于是方才的奇异戏法在魏尔伦眼前又上演了一次。

片刻后，火焰熄了，方糖变为焦色。兰波翻转银刀，把燃烧过的方糖倒进了酒液里，再倒入预先事好的冰水，擦着杯壁旋转汇入，清脆的水溅声。

淡绿色的酒液盛在高腿杯里，在暖黄的光下透着奇异的美感。

人在第一次尝试新事物时或多或少都是有些犹豫的，更何况这个人是魏尔伦，即将到来的第一次饮酒体验还是从外观到喝法都相当奇特的苦艾洒。他轻轻把着杯腿，犹豫了半天也没下口。

他迟疑地看向兰波。

兰波抬手轻轻呷了一口，对他鼓励式地点点头。

“……”短时间的踌躇后，魏尔伦埋下头，学着兰波，抿了一小口。

有点辣，有些甜，咽下去后还带着一点苦的回味。

但他还没来得及给满眼期待的兰波说说感想，就被一种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击中了。在眼前闪过一幅幅不明所以的画面后，从未接触过酒精的魏尔伦坠入了黑暗。

兰波眼疾手快地起身扶住了一口倒差点栽进酒杯里的亲友，将他轻轻扶起好让他趴在桌子上，理好他乱掉的头发，摇了摇头，无奈地坐在他身边。

“出乎意料的不胜酒力啊。”他喃喃道，抬手抿了一口酒。

“倒得这么快？！”路过的老板目瞪口呆，扭头痛斥起兰波来：“是个新手吧？这喝酒习惯一看就知道没喝过多少！别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高浓度烈酒随便喝，更别说这种东西！”

他“框哐哐”地敲打着酒瓶：“这个很多老手都喝不下来，更别说你这种狂野的喝法！不折不扣的烈酒，还带致幻效果，有些国家都禁售了知道不？”

兰波想开口反驳，但老板的速度比他更快。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真实年龄还没成年！”

“……”

当魏尔伦昏昏沉沉在头痛中醒来时，已经相当晚了。

钢琴无人演奏，酒馆里放着不知名的唱片。在温情舒缓的女声中，老板正扭着腰边哼旋律边用绢布擦拭着一个个高腿杯。他身上披了件外套，而外套的主人坐在他身边翻看一本书，暖色的灯光与蜡烛的光焰模糊了他五官的线条。

酒馆内空无一人，被擦拭过的长桌反射着光。

“……”他看向面前盛着的液体。

“苹果汁，喝了吧。”戴手套的手在杯壁上轻轻敲了敲：“给你醒酒用的。”

兰波合上书，歉意地对他说：“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之前没有接触过酒精，可能喝不了那么烈的酒。我有时候会忽略他人的感受，这点还请谅解我。”

魏尔伦喝了几口，使劲晃晃头，好半会儿才从叠出重影的奇幻世界里挣脱出来。

身体还是没什么力气，再也不喝了。

“你在看什么？”

“悲惨世界，维克多·雨果的作品。”兰波把书翻到扉页给他看。

“那好像是他的异能名？”魏尔伦努力从脑里挖掘出那个不苟言笑、头发斑白的身影。

”对，就是他的异能名。但和他的异能没太大联系，是部浪漫与现实相结合的小说，主角是冉·阿让，在公社内部可以借阅。”兰波酝酌着用词：“公社内有不少成员都比较…文艺，在文学上或多或少都有点天赋，评文，小说，诗歌，其中有些还把自己或者同事的经历为主题，甚至明目张胆用异能名当书名，所以一般严令外传。”

名震欧洲的法国暴力组织盛行文学？

“那你们可真闲，”魏尔伦翻了个优雅的白眼：“有这天赋不去当文学家，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