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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将空气烘得温暖而慵懒,祁殊却睡意全无。
要不是师尊现在身体情况还没完全稳定,他甚至想出去练一套剑法,让自己清醒清醒。
但没办法,事到如今,他也只能乖乖跪坐在床边,双手握着顾寒江的手,尽心替他渡去灵力。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顾寒江才清醒过来。
对方刚动了一下,祁殊便抬起头:“师尊,你感觉如何?”
顾寒江将手抽出来,坐起身,按了按眉心:“无妨。”
祁殊起身去给顾寒江倒茶。
顾寒江喜欢饮茶,还挑嘴,寻常民间的茶叶根本入不了口。好在祁殊习惯随身携带些师尊惯用的茶叶,他从随身的储灵囊中取出茶叶,泡好,倒上一杯。
祁殊端着茶水回到床边,顾寒江指尖动了动,像是想抬手去接,却又顿住。
两人视线撞至一处。
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古怪,祁殊局促地捧着茶杯,顾寒江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就连那张脸上的神情都一如往常。
祁殊耳根莫名有点发烫。
他垂下眼,端着茶杯的手往前送了送,送到顾寒江嘴边:“师、师尊喝茶。”
顾寒江这才收回目光,微低头,就着祁殊的手喝下去。
祁殊泡的茶温度适宜,顾寒江喝得很慢,小口小口的,期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从祁殊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对方垂下的纤长睫羽,以及那被水浸湿,仍然苍白却柔软的唇瓣。
祁殊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控制住自己别手抖。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得格外漫长,待顾寒江喝完一杯茶抬起头,祁殊耳根已经红透了。
“我、我再去倒——”
祁殊根本不敢直视师尊的眼睛,转身就往外跑。
只是这客栈的卧房实在小得可怜,床榻和外头连个阻隔视线的地方都没有,祁殊只能背对着师尊,借着倒茶的动作,长长地舒了口气。
祁殊都不知道自己在犯什么怂。
其实在师尊卧床休息期间,祁殊已经想出了好几种应对方法。
他不是那种优柔寡断、遮遮掩掩的性子,何况师尊现在情况日益恶化,他本就打算找个机会和师尊表露真心。
如果师尊真的对他有意,那自然再好不过。
如果只是误会……
那就之后再议。
总之,他很在意师尊说的话,一定要问清楚。哪怕不能直接质问,也要旁敲侧击地试探一下。
可谁知道,才被师尊瞧上几眼,就怂了。
没见过他这么追人的。
祁殊重新倒了满满一杯茶,深深吸气。
再试一次。
他转身回到桌边,顾寒江已经在床榻上盘腿坐起。
祁殊没打扰他,轻手轻脚把茶杯放在床边的小榻上,静静候在一旁。须臾,还是顾寒江先开了口:“你身体可有不适?”
“我?”祁殊眨了眨眼,“弟子……弟子一切安好。”
顾寒江点点头:“你今夜要去除妖,当以正事为重,本不该为为师耗费灵力。”
祁殊皱眉:“可在我心里,师尊的身体也是正事。”
他语气难得强硬了点。
顾寒江抬眼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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