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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绝境（第1页）

凝视着手中、胸前大片殷红，中年男子后知后觉，满是血红疯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清明。疯狂过后，胆怯滋生，他的面色开始划过丝丝惧意。一旁，江言澈就那样怔怔看着眼前一切，根本没反应过来。遍地流淌的血红刺激着他视觉神经，他只感觉大脑很混乱。一直以来，他以为这梦界第一层，既然是以现代都市为背景，那自然也满是秩序，满是和谐。可眼前的场景，完全推翻了他之前的一切猜想。这儿的主旋律，究竟是什么？！深陷震惊与不解，江言澈并未注意到，那层弥漫周身的星光，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黯淡，黯淡，再黯淡，然后…………熄灭！唔……刚刚犯下凶案的中年男子像是察觉到什么，缓缓，视线上移，聚焦在江言澈身上。看清他的瞬间，中年男子并未立刻出声呼救，正相反，无动于衷。同时，他脸上显露一丝挣扎，眼中因为血腥唤醒的清明，迅速消减。当双眸再度被血丝布满的那一刻，他低吼一声，形如野兽，向着江言澈冲来，右手，还紧紧攥着那柄染血水果刀。这声低吼，也将陷入混乱的江言澈唤醒。感受着扑面而来的血腥，他自然能够猜测发生了什么。当即，眉头紧皱，侧身，冲入一旁的大楼当中！【星星】力量耗尽，留给他的道路只有逃跑，从街道逃离根本不可能，他现在处于脱离扮演状态，主动跑上街道，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但就有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摆在了江言澈面前，想要摆脱梦界的针对，他就必须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上。根据他原先行为，此刻，若他只是个正常学生，此刻应该登上了回家的车。可想要上车，就必须通过街道……一时间，江言澈只感觉自己仿佛跌入绝境，九死一生。好在这一带都是些公共场所，图书馆、商场、餐厅遍布，他冲入一座商场，在各个店铺间横冲直撞，一边奔跑，一边随手拾起身边物品，砸向身后追逐的人群——没错，人群！哪怕是出了杀人这码事，商场中，依旧有许多不知情的群众在购物，在徘徊。视线落在江言澈身上的瞬间，他们不约而同停下手中动作，如同机械，开始对他进行拦截。嗡！似是察觉到江言澈处于危机当中，一声不合时宜的耳鸣响起，眼前，隐约浮现一片青山碧水。“稍等，没空！”有理论上的问题，西岚凝裳倒还能帮上忙，江言澈不觉得这位神秘女子，还能远程帮他解决被梦界针对的问题————归根究底，还是江言澈心底还是对西岚凝裳留了道防线。甚至，他更相信西岚凝裳同样是梦界中人，这么一来，她究竟会帮他，还是害他，似乎答案清晰。集中注意力，强行拒绝了西岚凝裳的视觉共享，江言澈一翻身从商场窗口翻出。唔……但落地时，一个踉跄，他错估了窗台与地面的距离，脚一崴，软倒在地。身下，一片柔软与清新——他来到了一片室外露天操场！没有任何供他休憩的余地，城中的操场，是运动青年热爱之地。随着江言澈的到来，足球场、跑道……甚至较远处的篮球场，所有运动项目同时停止，人们丰富的表情僵硬在脸上，齐刷刷扭过头，视线锁定了他的位置。此时此地此刻，夕阳在西边天空，挥洒漫天红霞，这原本该是一场美梦。江言澈在草地上踉跄，趁着群众没反应过来，奔向操场出口。他更愿意相信，这是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另一边。被强行拒绝视觉共享，西岚凝裳面色阴沉，转过身回到屋内。沉吟片刻，她张开嘴，可屋中，明明只有她一人：“【星星】失效，他又在第一层，可能需要你帮忙了。”没人回应，室内唯一发生变化的，是摆在桌上，那张塔罗牌闪烁的频率。“不出手？为什么，难不成你还指望【节制】会帮他？！”“不必慌张……”突然，毫无征兆地。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西岚凝裳神色一凝，转过身，却见一位老婆婆踉踉跄跄，从门口走入。她骨瘦如柴，风烛残年，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如果江言澈在此，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位老婆婆不是别人，正是赠予他【星星】的那位！面对她，西岚凝裳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恭敬：“烦请指示。”老婆婆微微摇头，转过身，抬头望天：“没什么指示……只是，天要黑了……”……“喂，队长，你问问x公司能不能提前将我唤醒，我的扮演失效了，现在被一堆人追！”禹妄市，江言澈依然东躲西藏，见缝插针，在避开群众堵路的同时，有意无意，向着西边冲去。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西边，太阳已经完全落山，这让他可以稍稍松口气。梦界中人，感知到他扮演失效，并不用视觉，但是追逐他，需要视觉。暮色降临，江言澈也大摇大摆冲上街道，身后追他的人多了，但速度有所减缓。好不容易得到喘息机会，他连忙给斯秦打电话寻求帮助。可电话另一头，斯秦却沉默了。他的嘴多次张开，但思虑片刻，还是合上，到最后，他叹一口气，挂断了电话。微微埋头，胸前口袋，是那只与x公司联系的蓝牙耳机。他本以为，这也不过一个通讯工具而已，直到一位刑事部门的技术人员，无意间看到，并间接告知斯秦，这耳机当中，还有窃听结构。也就是说，身为队长的他，没有任何特权，相反，在某些情况下，可能成为队员们的累赘。而江言澈，也随着斯秦电话的挂断，心情沉重起来。他面色变幻，重重叹一口气。他真的是想向斯秦求助嘛？明明前不久，他还对斯秦的隐瞒表示质疑，这通电话，他更想知道的，是x公司的态度。很显然，x公司的态度在雍溧死亡的时候初次展露，在刚刚得到证实。他们不会把入梦人的生命太当回事儿，入梦人更像是他们手中的一次性工具。x公司放任入梦人们在梦界探索，有发现，利益好处全归公司，出了意外，丢失的不过是入梦人的生命，对x公司没有半分影响。像刚刚江言澈故意要求的，什么提前中断入梦，根本不存在。或者说，x公司，打从设置了“入梦”这一岗位后，就没给该岗位设置“救援”功能！吱嘎！！！一面迎风奔跑，一面思索着x公司的意图，江言澈的眼眸逐渐冰冷。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将他唤回现实，不自觉停住脚，侧边，三米外，一辆私家车在急刹车的帮助下，才没有直直撞上江言澈身躯。可司机看清江言澈的瞬间，私家车却突然启动，江言澈根本反应不过来，车头已经蹭到了他。右膝像是被锤子重击几下，刺痛万分，腿一软，他栽倒在地。不倒不知道，一倒，刚刚长时间奔跑紧张的副作用，一股脑涌上心头。江言澈大口喘息着，只感觉肺部火辣辣，额头沉甸甸，就连起身，似乎都成了奢望。可他还是挣扎着，扶着路灯站起，继续跑是不可能了，他背靠着路灯，右手，从衣袋中取出【星星】。昏黄路灯，柔和洒在【星星】上，只是这张牌，失去了所有超脱自然的力量，躺在江言澈手掌，与一张废纸没有任何区别。明明只需要一下……他相信，如果【星星】能够再迸发一次屏蔽能力，他就能脱险，周围人只会当他是个饭后散步的学生。可似乎……没办法了……：（）塔罗：梦境探索，我不是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