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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滴答滴答（第1页）

“这里原本就是一个古刹，还是人气挺旺的寺庙。每逢大年小节，十里八乡的人都会来求愿烧香拜佛。这周围的村里还出过一个大状元呢。是一个大财主家的。他爹一高兴，就给他说了县官的女儿作儿媳妇。可大状元原来就有相好的，他们在这古刹里认识的，又常在这儿秘密约会，感情很深，可大状元没办法，被逼无奈就和那姑娘跳······”

“又死了？”她瞪大了眼睛瞅着我。那双眼睛黑洞洞极幽深的，似乎有恐惧藏在里面。

我担心她害怕，就安慰而又坚定地说。

“因为是在神庙旁死的，他们又经常给菩萨上香，菩萨知道这一切，又被感动了，就度化他们升了天，变成神仙永世在一块儿。”

“哦。”她的眼睛开始欢快了。“这样就好。”她又靠在了我的手臂上。

“不过他们刚刚跳河之后，杜鹃鸟儿因为感动，就双双吐血而亡了。从此，这里就再也见不到杜鹃了。”她微微鞥了一声。

杨悦的喘息声逐渐匀实了，她睡着了。

一间石砌的破屋，丢失了门，张着大口，似乎要嗅外面大雨的气息。火被风吹得烈烈地燃烧，火舌被风吹得前后左右来回摇摆，迅疾地，不时又蹦跳出许多星星似的火粒子，还发着“劈啪”声，随着烟气蒸腾起来，飞不到半空就泯灭了，消失在暗夜里，独有一堆彩色的泥巴，稳稳地呆在墙角。

梦里似乎听到杜鹃鸟儿，在身边啼鸣了······

第二天醒来，发现我坐在地上了，背靠着石凳，杨悦正仰天躺着，头枕着我的双腿，小小的鼻翼还呼扇着，像小蝴蝶停在花上呼扇着小翅子：她正睡得香呢。

我抬头，看到烟熏火燎的窗棂子，露出的片片天空，蓝蓝的，还飘着细细的云线。太阳已经出来好久了。

杨悦终于翻身了，她把手顺势甩在了我的肩膀上，明显的不适使她醒过来。

“啊······早醒了，你。天亮了吗？”她声音沙哑了。

“你生病了？怎么说话的声音不对劲儿。”我摸摸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

“没有，”她揉着惺忪的眼睛，“只是脚有点痛。”

“脚？······啊，脚腕子都肿成大馒头了，怎么不早说！”

“我也不知道，当时只是有点痛。没想到就······啊！你轻点。”

我轻轻地揉着她的脚踝儿，她“啊”了一声，咬紧了下唇。

“我们得赶紧回去了，回去找个大夫拿副草药泡泡就好了。”

“那我怎么走？”

“我背你，来。”我扶她支撑起身子，坐在石凳上。

“那可得慢点，路滑。”

“知道。”

我背起她就往外走。果真，天蔚蓝的，只有几丝云胡乱地飘着，太阳也暖暖地。经历一夜雨袭的坡地，早已泥泞不堪了，往草皮上一踩，还能渗出水来。昨天在泥土上烙下的脚印还在，还汪着水。

杨悦使劲搂住了我的脖子，腮帮子贴近我的脸，细腻又柔软的皮肉，甜蜜，从脸上一直甜到心里。一股奇香清晰起来，好香，我怀疑这香气已经弥漫整个山野了。我背着她，慢慢地向小船走去。

······

我的心静静地从回忆中苏醒过来，外面的雨还在滴答着。

滴答······

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