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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被揍坏的笤帚（第1页）

老师永不再管我了。

我不必再回答我根本就搞不懂的问题，更不必为回答问题而提心吊胆，不再挨训，更不至于挨揍。

上课铃一被“当当”地敲响，我的心就会更加地放纵，心胸变得更加地宽裕，我又可以遐想我喜欢的事情了。

我想念以前，童年那些无拘无束的时光。

那时，我会光着屁股，甚至光着肉卜颠颠的小脚丫，跟小伙伴们，在烤得炙热的砂土路上奔跑着，脚底被石子与热气弄得生疼。我却全不顾了，玩着各种各样的游戏。

打夹棍，丢沙包，踢毽子，捏石子儿······

或穿一双从我哥哥那里传下来的，大出好多倍的鞋子，跟小伙伴们到山林里，跑来跑去。

时常自己一个人，找一只小船，抛掉橹桨，割断船舷，躺倒在船里，仰望无垠的天空。

天空蓝蓝的，或者有时飘着些白云。飘悠，任一只孤独渺小的船儿，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上飘着。

被大海的蓝色吞噬掉，被天空的紫色吞噬掉。被这巨大的蓝色和紫色吞噬掉之后，我获得一种无我的惬意、舒适，以及从未有过的安稳。

后来，我又不间断地，怀念起这无比的舒适。在这舒适中，我的心，就像一只洁白的纸张叠成的飞机，被抛高了，纸飞机缓缓地画着弧度，飞到了无拘无束的时代。

少年时代，自有少年时代的优越，因为可以肆无忌惮地放纵自己。譬如夏季，蔚蓝地发紫的天，没有一丝云彩。我便在那绿油油的草地上一躺，望着天空偶然飞过的飞机，抬手做出手枪的样式，嘴里一声“piu”，似乎那股无形的子弹早已飞出去了。

譬如，夏季傍晚，在割满了一筐草后，将柳条筐整个地托在肩膀上，两只手儿高举着扶住那塞满了嫩草的筐。头挺直了，不敢乱动，慢慢悠悠地朝小河沟走去。

经历夏季一日的暴晒，还有干活后的大汗淋漓，必须要来一场这样的游泳仪式，整个的一天才算是真正地临近尾声。

这个仪式是十分隆重的，因为临近两个村子里的孩子都不约而同地这般前来，玩耍着，打闹着。

譬如，在一番游泳过后，异常闷热的天气还是让自己归于浮躁。几人便坐在高高的山坡上，找一块儿石头，或者坡垄，望着山下的景致，还有那远方的层层山峦发呆。

直到傍晚的夕阳全部落下，青色的炊烟四起，一阵风又将那呛人的烟吹拂过来，才想起来，要回家了！

自由散漫，并不知道何为愁苦，这大抵是农村娃的一段真实写照。

然而，在这漫无目的遐想背后，始终压抑着一种负罪感：对父母不分白昼和黑夜，在田间辛劳地付出，对父母给予我莫大的期盼，对我自己的愚蠢找不到解脱的悲痛欲绝。我精神上，早已负债累累。

然而，我何尝不想学好呢？可是······可恶至极的老花镜，他的一顿无理的训斥，激起我久积于心的怒火，难以平息又不能发泄的愤怒，勒住我的牙，狠狠地咬下去，咬得咯咯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