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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让无辜的雪夜盟承担此事。”白璧成坚持道,“雪夜盟的将士都是普通百姓,他们不曾与吴县官场勾结,不曾在韦之浩圈地或是发行山庄钱里余利,吴县百姓虽冤,也不该算在雪夜盟头上。”
“对啊!”含山忍到现在,立即跳起来:“孟典史,你们要反抗韦之浩没错,但不能牵累无辜啊!”
“牵累无辜?”孟郁冷笑道,“那么请这位姑娘给些指点,官场黑暗至此,百姓如何才能挣出一条出路?”
含山想叫他们去州府告状,然而转念一想,吴县荒唐至此,焉知不是黔州府睁眼闭眼纵容所致?她一时语塞,倒也说不出来。
“孟典史,其他话也不必多说,我能做的让步,就是不牵累这七位老板以及山庄其他人,”白璧成道,“你和丁甲认罪,此事便算揭过去了,天亮后陶子贡来了,我自会替你们打些掩护,再将韦之浩与吴县的罪行大白于天下!”
屋里安静下来,那七个商人目光闪烁,瞥着孟郁想说什么又不方便说似的。含山见状,道:“孟典史,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杀了人总是犯了法,韦之浩便罢了,施栩生是朝廷命官,就算治他的罪,也要交由州律例议定啊!”
她话音刚落,便听着身后哐当一响,内室的门被傅柳一脚踢开。他大踏步进来,将捆作一团的丁甲丢在地上,扬声道:“是谁想嫁祸我雪夜盟将士!先问问我的刀答不答应!”
此言一出,俪影楼外一片应和,声震山野,把孟郁吓了一跳。他立即踩住圆桌的机栝,道:“你们谁敢过来,我就叫陆司狱吊死了陪葬!”
“陆司狱?”傅柳的眼神这才转到陆长留身上,“他是谁?他吊死了与我何干!”
白璧成脸色刚变了变,含山却拽拽傅柳的袖子:“傅将军,陆长留的爹是兵部尚书陆峭。”
“哦~。”傅柳恍然大悟。
“孟典史,这位是黔州府的都尉、雪夜盟盟主傅柳。”白璧成道,“现在山庄内外都是黔州府军,大势已去,你要饶上陆长留一条性命,又何苦来哉!”
孟郁却听不进白璧成在说什么,他望着被捆翻在地的丁甲,想起韦之浩的种种恶行,想起自己一番番的隐忍谋划,再想到未婚妻子惨死金鳞湖,一股不忿之情荡在胸中难以平息,他咬了咬牙,发出一声大喊,豁出去似的要踩下桌腿上的机栝。
此时距离他最近的是白璧成,然而白璧成再快也来不及阻止他踩下机栝,就在众人惊叹之时,却见站在孟郁身后的几位老板不约而同地扑了上去,将孟郁活生生压在身下。
“杀了他,我们都活不了!”祁胖子大声道,“得罪一个赵相不说,还要再捎上兵部尚书吗!”
“升斗小民,只求活命!”卞老板一面压着孟郁,一面求恳地看向白璧成,“请侯爷成全!”
丁甲却大声道:“你们放开孟郁!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别人全无关系,捆住我一人便好!”
正在帮忙压住孟郁的马老板听了,大叫道:“对!就是他这个白衣人,是他冲进来杀了韦之浩,又跳出窗子逃跑,与别人无关!”
此情此景,倒叫白璧成一声长叹。他挥了挥手,傅柳立即着人拿下孟郁,随即解救下陆长留,一片混乱中,风十里带着虞温挤进俪影楼,见了白璧成只是不停自责。
“也不怪你,无需自责。”白璧成道,“各位请借一步,我有话要说。”
众人簇拥白璧成到了临湖窗前,望着月光下黑沉沉的湖水,白璧成道:“妙景山庄的事,就止于丁甲孟郁,那七位老板不要提及了。至于丁甲带着抓人的那些个护院,今晚就将他们放出山庄去,明日报个在逃就是了。”
“如此一来,案子能圆住吗?”陆长留担心地问。
“陶子贡不深究便罢,若他抓着不放,我就要说说韦之浩搞的山庄钱。”白璧成道,“此举套取朝廷的银子,闹起来赵立诚自身难保,如若牵涉到夏国公一党,陶子贡会避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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