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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第2页）

齐令昭怒及反笑：“倘若不是我们，她何至于要做这个选择？若非是你同娘娘说要娶文心为妻，文心也不会被卷进来，今时今日，娘娘也不会挟文心父兄逼得她委曲求全！”

齐征苦笑一声道：“那你说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诚如你所言，何氏女不能入主中宫，找来文心已是我力所能及最好的法子。”

齐令昭冷静下来，几息后她叹道：“可你不能一点也不为她争取，她一心一意为我们考虑，她是文心呐......”

门口突然传来叩击声，齐令昭听见了赵文心的声音：“文心求见陛下，不知可否让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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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征清咳两声道：“进来罢。”

赵文心推开门，事情发生的这样突如其来，她的表情还是那么平静，没有一丝怨天尤人。

她温和道：“阿昭，我想和陛下单独说两句。”

齐令昭想挪步离开，可心中的歉意像沉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犹豫再三，还是想把事情的起因经过托盘而出。

赵文心却对齐令昭笑道：“我在殿外听见了你和陛下的谈话，我不怪你，阿昭，也不怪陛下。”

齐令昭几乎要哽咽了，她对赵文心郑重道：“今日是我兄妹二人对不住你，日后若有所需，我必全力以赴。”

赵文心笑着颔首，道了一声：“多谢。”

听得齐令昭脚步声渐远后，齐征开口问赵文心：“表妹所为何事？”

赵文心朝他盈盈一拜：“求表兄收回文心的爵位，改封我父亲为侯，并且可以由赵氏后人承袭。”

齐征摇头，“我做不到，让太后答应封你为郡公主，已竭尽我所能。赵家无人有功，无缘无故受封，朝臣也不会答应。”

赵文心抬头看他，眉头紧皱，她咬牙道：“那我愿用郡主之位，换我父兄在世之年，永远不会被牵扯到陛下与何家的搏击之中。”

齐征看着她不说话，赵文心等得难耐，急急道：“陛下......”

“郡主的封号我不会收回来，至于你的请求——”

案几上的蜡烛忽然爆了一声，烛光渐渐暗淡下去，将齐征的表情藏在阴影下面，叫赵文心看不真切。

良久，她才听到齐征回复道：

“我答应你。”

同赵文心说完话，齐征换一身冕服重新回了宴上。

太后这场戏演完后，席面上又变得乏善可陈，一直挨到戍时，宴会才算结束。

晚宴之后，按照旧制，还有一场烟火表演须得齐征亲临观看。

先帝时，有能人制出了一种名为火药的东西，用硝石硫磺等物质合制而成。起初只用来代替竹鞭炮，后来有人不断研发改进，又发明出了极其绚烂的烟花。

先帝说烟花看着灿烂，如旭日东升般能照亮半片天，是好兆头。故而减半了元日晚宴的时辰，加了一场烟花表演。

宫中有一处高楼名出云，原作司天占卜之用，今日便由齐征领着朝臣登上顶处，遥望烟火。

齐征被众人拥在中间，手把着栏槛，极目远眺。

洛阳城的繁华在此时展露无遗，每条街都是灯火通明，家家户户之中星星点点的光，点燃了整个洛阳城。

忽然人群中有急性之人按耐不住道：“来了来了。”

远处“砰”地一下爆发出声响，夺目的光在齐征眼中绽放开来。一朵一朵，极尽生命般盛开又凋零的烟花，叫齐征生出了别样的思绪。

太后站在他左手边，她听着周围人的赞叹，唇间勾起一丝微笑，用只有齐征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与静女的婚事，我先恭祝一声官家大喜。”

齐征只眺望远方的火树银花，那些光与热无论如何也化不尽他此刻目光中的寒意，他又戴上往日里惯常的笑脸，嘴角上扬出讥诮的弧度，淡声道：“儿臣多谢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