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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第2页）

“大公子。”

管家将将要接碗的动作缩了缩，即刻上去给他行礼，又识趣去牵马。

顾成钦利落下马，自然也瞧见了府门的摊车，不禁眉头一皱，“怎么让人到府前来了？”

祖母喜好清静，故而走街串巷的货郎都没走到这一边来。

这是父亲交代下去的。

“他们……五郎……”管家瞥了许家姐弟一眼，话还没答全，回去拿碗的小厮也着急来了。

见状，顾成钦更是不悦，“祖母安危，不容有失。便是五郎想吃，也请人回来做，来路不明的东西，往后不许买了。”

“是，小人知罪。”

大公子发令，他还能如何呢？只能暗暗给许抱月使了个眼色。这是五郎的友人，他总不能把两个小祖宗都得罪了。

许抱月看过书，自然晓得，依着礼节行礼后，带着许平安走了。

“二姐……”

走了十来步路，若非记着还有外人在，许平安只差能哭出来。

他们也不是特意要借着顾五郎的名义来巴结顾家的，何故那人要以这眼色来看他们？

“唉……”

许抱月轻拍他肩膀，安慰道：“行商，便是这样。你若是觉着日子苦，我去求一求嬷嬷，再入顾家做厨娘去？”

“别去。”

许平安咬着唇，眼里蓄着泪，语气也是铿锵有力，“二姐和他们说的话，我静下心来想，也是有理的。顾家虽好，可到底是受雇于人，总没我们在外头自在。再难，也能有法子的。”

昨日拒了，今日再去求，只怕二姐那点技艺的底气也会被消磨殆尽。

行商的路，再难，他——许家的儿郎，也不能让姐姐失了骨气。

守在巷口的人，见他们灰溜溜回来，更是得意，“你们自己说的，叩了门，顾家的人就恭恭敬敬来迎，我这眼只怕是不大好使，没看到啊！”

“是小女力弱，借不了势。那市集，我不去就是，郎君请自便。”

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她不过是个炮灰女配，许抱月没打算和他硬碰硬。

和昨日一样，推着车，一条巷子一条巷子地走。

*

顾家。

为了迎大公子，后厨又上了一次朝食，这饭也是摆在了老夫人院子里。

顾成钦先去洗漱，由着金嬷嬷在操持饭食，管家也跟着来送了饭菜，压了声把事告诉了她，末了，还要补一句：“我也是两头难，还请嬷嬷救一救我。”

“呀……”

金嬷嬷倒是先惊讶一瞬，随后笑骂一声，“您将事告知我，回头五郎怪罪，便能推脱了吗？这事，可悬着呢。”

“正是悬，才请嬷嬷救一救。”

“行了，先把大公子的饭食备好送来，否则便是三头都不好了。”

……

老夫人在念经，也晓得他们在外头嘀嘀咕咕的。等金嬷嬷进去，她便问起了。

“戏本里，总是巧得很。今日，府里也和那戏本似的。众人都是好心，到头，好像个个都不开怀。”

“你怎么也和五郎一样，回个话，也得东拉西扯的？我惯他，可不惯你……”

“是奴婢多嘴了。”

主仆亲密无间，金嬷嬷也得掂量着回话的时机，她舀了筒骨汤，才慢悠悠说起，“昨日，奴婢们去城西请的那位许娘子，听说已经开始行商了，今日还遇到了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