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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第1页）

老实说，云漠不是什么有生活情调的人。她的艺术鉴赏能力平平，投资眼光平平，也没有绝对音感、绝对色感或是小说主人公必备的胃病和心理疾病，更不是什么令人一见倾心的柔弱大美人。甚至因为从小人高马大，经常在班级和宿舍承担换水桶的重任……感受不到家庭温暖也并非因为自己是被掉包的真千金，而是父母追逐潮流离了婚，而且都不想要她。她就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员，活得挺糙。真要找优点的话，大约是她的动手能力比较强，胆子很大，敢想敢干。所以哪怕昨天得知了艺术品可以兑换较高积分，她也没有多少触动。因为折纸那几样，几乎就是她所能进行的所有艺术表达了。但烹饪不同。哪个单身狗不会做几道菜呢？初级烹饪只需要把生的食物变熟，而中级烹饪则要进行一定程度的深加工，让食物至少能够达到色香味中的一样或某几样。大有可为。吃过饭，云漠赶紧把太阳能板摊开，预备给手机和手电筒充电。密林中枝叶丛丛，这两天她几乎没怎么晒过太阳！又兑换了牙膏牙刷，时隔两天搞了搞个人卫生。期间她在近水的河床发现了一具新鲜骨架，上面还有没啃完的未腐烂的碎肉和筋膜组织，正在清澈的河水中飘飘荡荡，像一团团没有血色的棉絮。云漠简单估算了下尺寸，推测原本是头肩高一米二、体长一米五左右的有蹄类。不算小了。在自然界中，食草类被吃不稀罕，稀罕的是云漠没有从骨架上发现任何大型动物留下的致命伤或啃食痕迹，甚至尸体附近的河床碎石缝隙内也没有明显血迹。那它是怎么死的？怀揣着满腹疑虑的云漠扫描骨架录入，取名【x】，意为谜团。另外，她还在河滩附近发现了几样没见过的苔藓、蕨类，熟悉的紫红色浆果，以及一种全新的紫红色中空藤蔓。这种被云漠命名为十二柱藤的植物表面有12根凸起的柱状棱，直径3公分左右，最高的超过4米，最矮的也有2米多，能很轻松地从中间破开，轻盈，却长有非常细密坚韧的丝状粗纤维，相当结实。云漠将它们劈成约莫一指宽的片，用最简单的经纬方格编织法编了个上窄下宽的筐，又在边缘处向内插入许多削尖的十二柱藤的薄片，在中央汇聚成内开口的“盖子”。这么一来，鱼虾能进却不能出，简易的鱼篓就做好了。云漠把提前留出来的生肉扔进去，在河里选了个窝儿，演示了用法。“制作初级工具，5积分。”“nonono，”云漠立刻反驳，并把指头在网格孔洞中钻来钻去，据理力争，“这是一个兼顾了环保和可持续发展原则的高级捕鱼篓，捉大放小，可循环使用……有眼光的人，不是，有眼光的统都能看出来！”瞎扯，这怎么能是初级呢？多么绝妙的设计！你看看，再看看，仔细看看！说话间，一条筷子粗细的小银鱼被肉味吸引，钻进去啃了几口，又顺顺利利溜走，系统麻溜儿改口：“制作中级工具，【鱼篓】，50积分。”之后不管云漠再怎么狡辩，它都跟人工智障一样装聋作哑起来。有被谄媚，不是，有被说服到，但不多。行吧，云漠见好就收，暗自窃喜。主要是她自己也有点心虚。但这种美滋滋等到傍晚收鱼篓时，荡然无存。她被电了。被一条圆头圆脑的鱼电了！其实地球上能放电的动物不在少数，比较知名的就有象鼻鱼、电鳐、电鳗等，个别威力还不小。但这次不一样。云漠眼睁睁看着那个球一样的灰褐色生物从网球大小膨胀成一根明亮的紫色茄子，原本安静的空气中突然浮现出许多紫色光点，迅速向它聚集，空气中发出熟悉的“噼啪”声……看似漫长的过程实则只有不到两秒钟，毫无准备的云漠还没意识到自己脑袋上炸毛了就被蓝紫色电流击中，整条手臂都麻了，鱼篓拿捏不住跌回水中，险些被冲走。不过这个动作，也恰恰帮她躲开了紧随其后的另外几道电击。电光火石间，甩着胳膊的云漠知道河边的骨架是怎么来的了。那头倒霉的动物一定是来喝水时被这该死的电胖子们围攻，瞬间心脏麻痹，失去了反抗能力，所以外部一滴血都没有流……她摸着仍在隐隐发麻的手臂，久久不能回神。这不是寻常的电鳗一样的本能攻击，而是一次临时起意、临时蓄能，具有相当主观能动性，甚至可以短时间内反复实施的……魔法！对，就是魔法、法术！这特么的竟然还是个魔幻世界？！云漠有点懵，以至于系统的通报都没第一时间关注到重点。“检测到宿主自主进行了一场成功的捕捞行动，正式告别单一的采集模式，即将进入渔猎时代，奖励积分100。”“检测到魔法生物，系统更新中……更新完毕，奖励神秘卡牌一张。”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吗？但……为什么没有呢？现在外界认为假的就一定不可能为真吗？很小的时候云漠就曾想过，或许龙曾真实存在，只是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像当初的恐龙一样灭绝了。不然人类为什么要在11种常见动物生肖中莫名其妙地掺1个虚构的强大生物，又将它非常随意地丢在毫不起眼的第5位？于情于理都说不通。还有，远古神话中人类呼风唤雨的记录，真的只是神话吗？如果是，那些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巫术”“法术”“占卜”之流，又该如何解释？《山海经》记载的动物真的不存在吗？若鹦鹉、八哥也都如恐龙一样灭绝，《山海经》中是否也会有类似“西南有鸟，彩羽色艳，性狡多智，能通人言”，现代人看到后会不会也觉得是天方夜谭？

直到鱼篓里的鱼被摔死，深夜的云漠喝上鲜美的鱼汤，纷乱的心情才告一段落，她也有余力查看一日的收获。扫描录入加制作工具、主动渔猎，这一天她足足收获了168个积分，总积分546。看上去涨得很快，但她每天都在消耗，比如刚买了牙膏、牙刷、毛巾、雨衣、炒锅，再加上酱油、卫生纸、肉，每一顿的主食等零零碎碎的。除了炒锅，每一件都不是特别贵，但加起来触目惊心。结果就是劳动了一天，不增反减，反而还倒找382个积分。看着总积分栏目刺眼的164，云漠不禁倒吸凉气。一眨眼就剩这点儿了？！还没舍得买洗面奶，天天用肥皂洗脸呢！这让她重新感受到每次去超市购物后结账的恐怖。往购物车放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呀，怎么付钱的时候就成了天文数字？啊啊啊！她抱头哀嚎，又看到脑海中悬浮着的神秘卡牌。抽卡？点就完了！“木系魔法元素亲和……”脑海中突然炸开大片绚烂的电子烟花背景，还有“咻咻~！”的烟花声伴奏，整个就显得很真诚。云漠的视野中浮现出一些绿色的小光点，这些光点就像刚才【电球鱼】主动蓄能一样向她聚集，似萤火虫飞舞，如梦似幻。不，也不太一样。电球鱼积蓄能量明显比她现在娴熟很多，它跟那些紫色雷系魔法元素像极了一场快乐的双向奔赴，有求必应，而云漠这边……不光她本人有点懵，那些绿色的木系魔法元素也显出几分人性化的迟疑，三三两两悬浮在她周围，似乎在评估这是否是一位可靠的合作伙伴。然后，有的大发慈悲钻入云漠体内，有的则掉头就走，不带一丝留恋。云漠：“……”不是，来都来了！不是说好了元素亲和吗？这是几个意思？！一时间，云漠宛如相亲被拒的劣质男，面部火辣。崭新的魔法板块迅速占据了云漠的全部心神，接下来的几天她一边沿着河道往下游赶路，一边尝试跟木系魔法元素们搞好关系，抽空还要烹饪赚积分，忙得不亦乐乎。生活从未如此充实，如此快乐，连差点顶翻她的巨大野猪都变得可爱起来！转眼过去七天，云漠成功地跟部分魔法元素建立了稳定的联系，虽然还不知道具体该怎么用，但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变化：她开始对这片无边无垠的密林感到亲近，想到某天可能会离开这里，甚至有点不舍。到了第八天，云漠甚至成功跟一棵树沟通！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她确实接收到了对方的碎嘴子心情：“好无聊啊好无聊啊好无聊啊……”云漠觉得有趣极了，休息了会儿又试着沟通。大树：“喝好饱啊喝好饱啊喝好饱啊……”哈哈，魔法真好！我爱魔法！也就是这天夜里，云漠意识到自己被窥探了。这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很难描述，也许只是稍纵即逝，如一缕飘渺的风，但云漠还是在某个瞬间抓住了它。她不确定这种日以敏锐的感知是否与获得了魔法元素亲和有关，尤其是在密林中获得木系元素青睐，如鱼得水……但这显然不是坏事。“谁？！”她原地弹射起身，警惕地四处观望，却只看到璀璨星空下随风摇曳的森林的海浪，以及远处绵延巍峨的群山。回应她的只有呜咽盘旋的晚风。尽管没看到活物，但云漠肯定那绝非幻觉。对方富有智慧，甚至可能是与自己一样的人类，对方在审视她，观察她。接下来的两天，云漠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结论。但奇怪的是，对方既不出现，也不离去，没释放出多少敌意，但也没有再掩饰自己的存在。对方开始光明正大地观察她。云漠简直要被气笑了。几天下来，她几乎可以肯定视线来自河对岸的另一半密林，甚至一度生出冲过去对峙的念头，问问“你到底想干嘛？”但河面对缺少工具的她而言太宽，河水也太急了，中央虽然偶有凸起的巨石，但除非云漠能一跃三四米，不然一定会落入冰冷的河水之中。既然暂时奈何不了对方，云漠也只好破罐子破摔，重新将注意力拉回钻研魔法元素上。随ta去吧！看看看，长针眼吧，死变态！穿越后的第13天，午饭后在河边林子里研究魔法元素的云漠毫无征兆地听到了人声。孤身一人太久，久到云漠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愣了下才后知后觉转身看去。来的是个三人小分队，打头的哨兵是一名身材比较瘦削矮小的男性，方才那声音也是他发出来的。后面则是两名身材高大强壮的女性，其中一个跟哨兵都手持长矛、挂着简易投石器，而身体最强壮的那位女战士身后竟背负着一柄足有半人高的巨大石斧。她们光脚狂奔，速度惊人，只用兽皮盖住重点部位，面部和身体露出的皮肤上以灰绿色和褐色颜料抹出花纹，这让她们能够很好地在丛林和山地中隐藏身形。云漠自认自己176公分的身高不算矮，但那名石斧女性竟还要高出小半头的样子。对方露在外面的肌肉不很夸张，可线条流畅，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像一头矫健的母豹。三人小队没想到林子里会突然蹿出个活人来，都吓了一大跳，原地急刹车，口中发出警惕又短促的呼声。但云漠比她们更为震惊。妈呀，除了野兽，竟然还有野人？！这究竟是个什么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