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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红叶与贯一（第1页）

银枪如黑夜中的一点寒星，由远及近投射过来，风与夜晚均被撕裂，只剩枪尖的冷光映进人眼底。

提摩西的披风一卷，他像是民间传说中的影妖，忽地消失了身形。布伦希尔德的银枪只扎了个空。

不等女武神回头，层层装甲套上男人的身体，机械与肌肉紧密贴合，随着他的动作起伏，覆在血肉之躯上，将其武装成屠神的武器。提摩西从装备带中抽出短棍，甩动几下，短棍拉伸变成变长，变成他曾经最顺手的样子。

枪与棍架在一起，横扫竖劈，上挑下砍，神明的造物与科技的成果在碰撞中较量，两者接触之处蹦出星点火花。布伦希尔德与提摩西对视，两人眼中沉静，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布伦希尔德不是见到织田作之助与杰森时的疯癫模样，提摩西不满足她所爱之人的条件。

刀刃将子弹劈成两半，临到近前却被普通的木头格挡开。流浪汉保持高抬腿的姿势感叹，“不好意思，这是假肢，事实上你把它砍掉我也不会痛。”

金色夜叉不会回话，只持剑再次劈刺过来，流浪汉向后翻滚与她拉开距离，间隙中又给了她几枪，“我们没有冷兵器吗？”

“你问我，我当然没有！”杰森闪躲过尾崎红叶挥砍来的剑，抽空对流浪汉大声抱怨。枪支在远程作战中确实很有优势，但在近距离战斗中，手持兵器的对手不会给他瞄准的机会，长度不足小臂的□□也不能和打刀太刀比近战。

即使在战斗中，尾崎红叶依旧身穿艳丽的和服，她挥刀回旋的样子仿佛自枝头挣脱落地的樱花，美艳肃杀。绘满繁花的袍袖翻卷，雪亮的剑在各色花朵中刺来，华丽中暗藏杀机。杰森没有长度足够的武器，根本试不出她的剑藏在哪处，只能狼狈闪躲。

布伦希尔德与提摩西的打斗分外激烈，女武神挥动枪杆，街边路牌被力道巨大的枪杆打折打断，横飞出去。杰森眼前一亮，正准备伸手去抓。

金色夜叉从他面前掠过，流浪汉就地翻滚，伸手一捞。路牌在他手中耍出棍花，反手挥砍。一寸长一寸强，越长的兵器，挥舞起来惯性与力道越大。金色夜叉的剑被路牌打飞，流浪汉抓住机会上跃，把路牌当作锋利的刀刃，劈砍中人偶的头颅与身体分作两半，化作飞烟。

错失了路牌的杰森只能再度闪避后退，身后已近墙壁，避无可避。他咬牙撞破玻璃，滚进一间书店中。

抱歉抱歉，后面一定会赔钱的，真的！

尾崎红叶的剑直追而来，杰森撞进去时过于慌乱，正巧撞翻一排书架，眼看剑光凑近。红色路牌拦在他身前，流浪汉双手紧握，把尾崎红叶横拍出去，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杰森的后背撞在书架上，阵阵发麻，想必不久后就会青肿。他随手扣住一本书，把自己扶起来。流浪汉和尾崎红叶围在他撞碎的橱窗前打斗。

杰森正准备起来，低头看到自己手中的杂志。两个猛男搂在一起的特色写真，内容该懂的人都懂。

纯情少年俊脸爆红，鼻腔一热差点淌下鼻血来。紧张刺激的打斗关头，杰森心虚地左瞄右看，悄悄把杂志搂进怀里，把自己的钱包扔在原地。

万一以后用得到，是吧？

手机震动，对面的援助短信终于来了。杰森把手机掏出来，杂志再往更里面塞塞。与谢野晶子的短信简练，“告诉她，有个叫贯一的要她接电话。”

得救了，不枉他们特意留下来和尾崎红叶打一架。杰森高声喊，“尾崎红叶，”女人下意识回头，杰森把手机抛过去，“贯一叫你接电话。”

尾崎红叶一怔，没有伸手去接。电话落在她脚边，屏幕的光刺破小片暗色。流浪汉停住手，酒店后巷安静，只有提摩西和布伦希尔德的打斗声。

杰森早料到她不会接电话，提前接通，打开免提。

一个温柔的男声从尾崎红叶脚边的手机中传出来，那声音像接住落樱的潺潺溪水，携着粉色落花自山巅辗转至山脚，归于江河。

“红叶君，我回来了，让你久等了。”

尾崎红叶手中的剑哐当落地，不知何时，所有的战斗都已停止，只有手机对面的男人在说话，“我已经了解了，首领放弃了我们，他大概是早就做好了把我当作牺牲品的准备。如果红叶君能活下来，我可以接受这个条件。但是现在我们面前好像有了更好的选择。红叶君，你愿意和我试一试吗？”

“我我”尾崎红叶喃喃着，慌忙蹲下去，捧起手机，“贯一先生，是贯一先生吗？”

那边倒是不急不躁，温声应和，“对，是我。”

这里只有不远处昏黄的街灯，飞蛾围着灯打转，投下奇形怪状的影子。杰森看不清尾崎红叶的脸，只知道她声音哽咽，看不出她是否落泪。“首领答应我，只要我能帮他赢下‘书’，就让我们两个脱离组织。”

“你知道的，红叶君。”贯一温柔地道，“他不会兑现诺言。”

布伦希尔和尾崎红叶隔了几步，将她护在身后。杰森远远站在一边，没去打扰。流浪汉和提摩西走过来，立下大功的路牌被流浪汉随手塞进杰森怀里。他勾住杰森的肩膀，甩开提摩西，两个人凑到边上去说悄悄话。

“我们要走了，”他抽出烟斗点燃烟草，这人就是趁提摩西一不注意，就能开始吞云吐雾，“你好好保重。”

“这么快。”杰森感叹道，“那，呃，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早生贵子大可不必。”流浪汉搓了把杰森的脑袋，“你小子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杰森涨红了脸说瞎话。

“好的，那就是有了。”流浪汉盯住他的脸沉思，“你看我们亲亲不是还看得津津有味吗，啊，难不成你也遭了他的毒手？”

杰森捂住脸，羞愧地道，“我就是觉得，和他做这种事，我好像还挺乐意的。我发誓我和迪克不是同一种人！”

流浪汉露出过来人的高深面孔，拍拍杰森的肩膀，“愿意爽快承认是好事，两个人都别扭来别扭去的容易出问题。喜欢就尽快去表白，他不答应再另说。不过看你的样子，这概率挺小。”

他勾着杰森的肩膀把他拉近，小小声地道，“那个，位置，还是要争取一下，懂吧，要充分利用自身优势掌握有利条件。”

懂了，听这话就是你没有占据有利条件，所以寄希望于后人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