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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长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太阳的余辉穿过树上茂密的枝叶留下斑驳的倩影打在他的身上，美的如画中走出的谪仙一般。

若无视他身下的轮椅的话。

赫溪盯着那人认真看书的侧脸看了一会，视线下移，落到了他坐的轮椅上。

顾沅阡的双腿是被顾临轩亲手废掉的，但这只是战败后的惩罚之一。

赫溪还听说顾沅阡似乎因为这次受了很大的刺激，精神力掉了好几个台阶。

曾经熠熠生辉的少年，如今却落得了这副模样，只是这种事在“隐蛇”内是很常见的

“隐蛇”的首领依然保留了顾沅阡“白蛇”的称号和位置，为的是“白蛇”历代接任者异于常人的天赋——御蛇

“隐蛇”的重点重来都不只是一个“隐”字。

保留“白蛇”称号和位置，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顾沅阡曾经步步为营才获得的权利、势力都被首领及各长老们以一句轻飘飘的“代为保管”给收回了个干净。

大概目前顾沅阡唯一还能所拥有的就是组织内有史以来绝无仅有的“自由”了吧。

对外说法，“隐蛇”的首领之所以留下顾沅阡这个废人，全是因为与上一任“白蛇”的情意。

而这说法究竟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赫溪是不信的，但这也不是那时的赫溪所能关心的问题。

只是她还记得一点的。

她还欠顾沅阡一个人情，若对方需要她的帮助的话……

不远处的顾沅阡似乎感受到了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抬头望过去与赫溪四目相对。

于是顾沅阡很是自然的抬手，与赫溪打了个招呼。

然后不知怎么的，等赫溪反应过来的时，她已经走到了顾沅阡的面前。

赫溪低下头注视着顾沅阡，而顾沅阡则是抬头回视着赫溪。

这副场景似乎很是熟悉，只是这一次她们的位置彻底反过来了。

赫溪有一瞬间的恍惚，没想到再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遇见竟然会是这么一副光景。

“好久不见啊。”

顾沅阡率先开口，他笑的和当年一样温暖随和，语气也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轻松自在。

赫溪没有开口，沉默着看着顾沅阡，目光死死盯着顾沅阡的那双眼睛。

她确定在对方眼中看不出一丝一毫一样的情绪，没有仇恨，也没有颓废，只是平和，风平浪静的安定和一如既往的温柔。

莫名的，赫溪突然就有一种从脊梁骨蔓延到全身的发寒的感觉。

良久，赫溪用了一种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干涩口吻开口：“确实…是好久不见了，筹划了那么久，到现在，所以…你还是输了吗？”

这句话说出口，过了半响，赫溪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她当即有些慌乱地道了声歉。

只是对于赫溪这句话的无礼，顾沅阡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表情。

他面上仍然是保持着一抹温和笑容，只是目光垂了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开了他之前正看着的那本书的下一页后，才似乎颇为随意地反问：“那你觉得呢？”

“那你觉得呢”而不是“你觉得呢”。

赫溪略微皱着眉，内心揣摩着顾沅阡多出来的那个“那”字是什么意思，她不由想起了组织内的那些流言。

顾沅阡究竟是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将与顾临轩的那最后一根导火线点燃。

偏偏选在他才接任“白蛇”这个位置不久，还没有完全站稳脚跟。

顾沅阡并不是那种耐不住性子急于蹦踏的蠢货。

所以这究竟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还是其中还有着什么其它的原因。

赫溪迟迟没有开口，顾沅阡倒也不着急，他很是耐心的看着手上捧着的那本书。

顾沅阡看书的速度很快，没多久赫溪便听到到了细微的翻页的声音。

“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吧。”

犹豫了半响，赫溪用一种笃定的口吻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