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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突变（第1页）

要不是池一洋求着去买那个冰淇淋，一切应该都会不一样。季桐盛站在店门前付款，池一洋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甩着悬空的小腿，门外走过一对小情侣。池一洋看着很像爸爸，于是扯了扯季桐盛的衣服，季桐盛听他说完示意店员待会儿来拿，带着池一洋出了门，小情侣很般配，穿着米色外套和风衣，卿卿我我的在分享一碗冰沙，池一洋有些紧张，季桐盛牵着他的手，两人一路跟到了顶楼，进了一家海鲜自助。“是爸爸吧？”池一洋显然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季桐盛再冷静也不过10岁的小孩，遇到这种情况一时不知道怎么办的好，索性带着池一洋进了门，季桐盛直接说是来找爸爸的，指了指池颂的方向，服务员看他俩一个比一个好看，都是带着婴儿肥，白白嫩嫩的小朋友，于是大手一挥放他们进去了。进去之后季桐盛没有贸然过去，反而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刚好能够看到那边的动静。池颂很紧张，但那个女孩子很开心，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讲话，池一洋有些犹豫：“阿盛，我要不要过去啊？”季桐盛摇摇头：“再看看。”看什么呢？他们都看到那个女孩给池颂喂东西了，亲昵又自然的用自己的叉子给池颂喂水果，而这些动作在家里是崔知予在做啊！“你能接受吗？假如干爸干妈离婚。”季桐盛偏头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池一洋。池一洋垂眸：“我不知道。”季桐盛只好牵起他的手：“走吧，今天我们假装不知道，回去再说。”这种事只要有人发现端倪，其他都是早晚的事，池一洋从未见过崔知予如此撕心裂肺的样子，几乎要尖叫着把房顶掀开，没过两天徐洁雨把两个小朋友接回了家：“棠棠，你和阿盛住一间可以吗？最近咱们一起住，干妈明天送你们去学校。”池一洋上学前其实原名池棠，但小区的小朋友嘴很贱，喜欢给小朋友起外号，叫他水塘子，池一洋哭着要求改名，崔知予就拉着他改了现在这个名字，但亲近的人还是叫他的小名棠棠。徐洁雨半夜的时候经常会接到崔知予的电话，有时早上池一洋甚至能看到妈妈在季家，但妈妈的状态很不好，他看得出来，妈妈很爱爸爸，但不能原谅爸爸的出轨，所以妈妈很痛苦。晚上池一洋和季桐盛一起躲在被子里，又听见了压抑的哭声，池一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阿盛，我害怕。”“别怕，没什么好怕的，你妈妈有我妈妈呢，她会陪在她身边，就像我陪着你一样。”“阿盛，你会一直在吗？”“会的。”季桐盛握住池一洋想摸眼睛的手：“想不想看星星？”池一洋疑惑，只见季桐盛将被子拉过两人的头顶，手掌在头顶的被子上划着，静电带起的亮光就像星星一样，池一洋哇的叫出来，季桐盛牵起他的手，一起在被子上划拉。不一会儿池一洋就咯咯咯笑出了声，季桐盛翻身面对他：“你知道宇宙里有多少星星吗？”池一洋满头的汗：“不知道。”“整个宇宙大概有几千亿个星系，每一个像银河系这样的星系又有几千亿个恒星，宇宙很大，我们很渺小。”池一洋呆呆地望着季桐盛：“那，我们在哪里？”“你忘了吗？上课老师说过的，我们在银河系里的太阳系，我们在地球上。”“它能装下这——么多的人，”池一洋张开双手，“那宇宙得多大啊！”“是啊，所以我们也很小，但我和你离得那么近，你一难过，我就跟着难过了，就像如果太阳爆炸，地球和其他的星星都会毁灭一样。”池一洋把手收回来，翻身和季桐盛面对面：“那我争取和太阳一样，每天都升起来。”“嗯，睡吧。”崔知予瘦了很多，直到某个早上，她再次站在厨房里，给池一洋和季桐盛做了早餐，并宣布：“棠棠，我和你爸爸分开了，你被判给了我，以后我们俩要一起生活了。”池一洋并没有什么实感，每周他还是能看到爸爸，只是妈妈愈发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池一洋和她分享周末爸爸带他去了游乐场，还有那个新阿姨一起，崔知予仿佛再无法承受，抱着他歇斯底里的哭泣。池一洋吓坏了，他哭着求：“妈妈，我再也不去见爸爸了，你不要哭，不要哭好不好？”崔知予埋首，眼泪滚烫，池一洋记不清那天发生了什么，只是后来妈妈离开了，没有带他，他被留在了季家。季桐盛牵着他，和崔知予说再见，后来徐洁雨和他解释：“妈妈只是生病了，她要去国外的医院看病，姥姥和姥爷没有时间带你，所以你和干妈、干爸还有哥哥在一起，好不好？”“妈妈生了什么病？”池一洋低着头，拼命忍住眼泪。“妈妈的心碎了，她要去外国把心拼好。”“那她会回来吗？”“会的，宝贝，”徐洁雨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将他揽进怀里，和季桐盛一起紧紧抱着，“你还在这里呢，她一定要回来的。”此后，池一洋就是季家的人，池颂知道的时候还妄图来接他过去住，每次都被徐洁雨挡了回去。上了初中以后就可以自己骑车了，池一洋学不会自行车，所以季桐盛成为了他的司机，在不下雨的日子里，他们早上起来自己解决早饭，在学校学习直至傍晚，回家后有阿姨做好的饭菜，如果幸运，那天徐洁雨在家，那么就会收获妈妈的爱心晚餐。做饭最忌讳灵机一动，但徐洁雨非常热衷开发新菜谱，有时好吃，有时难吃，就像开盲盒。“今天干妈在家吗？”池一洋抱着季桐盛的腰坐在后座，眯着眼感受晚上带着热气的风吹过脸颊。季桐盛随着长大愈发少言，当初圆圆的小男孩抽条成了一位挺俊的少年：“在。”“昨天我们买的菠萝，今天不会出现在饭桌上吧？”池一洋有些担心，旁边飞过一个同学，池一洋和他挥手再见。“不会，她今天的菜谱是鸡腿。”是的没错，桌上没有菠萝，但是有一道没有可乐，没有鸡翅的可乐鸡翅。“没有可乐了，我用的芬达。”徐洁雨很开心地让他们都坐下。池一洋僵硬地看着桌上的蓝色鸡腿：“干妈，其实……”“哎呀，逗你们的，我点了炸鸡，在路上了，这盘留着给季爸爸当宵夜！”季桐盛神态自若的夹起一根鸡腿，咬了一口后评价道：“还不错其实。”池一洋将信将疑：“那我尝尝？”季桐盛打开他要重新夹菜的手，将自己的这根给了他：“就着咬一口吧。”池一洋吃到了，带着诡异的颜色，咧开嘴笑了一声，牙齿上尽是蓝蓝的。季桐盛和徐洁雨都没忍住，徐洁雨抽了张纸递给他：“擦擦，别吃了，难为你们了！”炸鸡抚慰了受伤的眼睛和嘴，池一洋仰躺在地毯上看漫画，季桐盛提醒道：“今晚有刘老师的作业，你是不是还没写。”池一洋懒洋洋地哼了一声：“嗯，但我有免作业券。”季桐盛抽出书：“你准备考第三了？”池一洋一骨碌翻起来：“不，我要压过你做第一！我热爱作业！”季桐盛轻笑一声，在池一洋做完作业后和他对了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