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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肤色白,几乎没有血色。
山风吹过,树影微微摇晃,落在他伸出的手腕上,仿佛在云中泅浮游水的鱼。
喻见已经做好了被池烈拒绝的准备,此刻盯着那些零落的碎影,一时有些发怔。
他刚才说的好像分明是不喜欢?
喻见弄不清池烈这是什么意思,抬头去看。
他依旧保持着那个把手伸到她面前的姿势,只是稍稍偏过头,用侧脸对着她。
下颌处的线条利落,流畅而漂亮。黑眸微垂,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只能看见稍稍抿紧的唇。
这个家伙……
喻见又无奈又好笑。
想要手链直说就好了,干嘛还要摆出一幅勉为其难的模样。
喻见脾气好,也没多计较。把手里的野花和草叶放在一旁,捡出一束较长的细叶,对着池烈的手腕比划了一下,然后轻轻缠上去:“那你不要动,我现在给你编。”
说着,稍稍往他那边探身。
池烈顿时僵住。
最后一点距离消弭无踪,离得太近,那种清冽气息再度漫过来。温柔的,纯粹的,随着山间旷远辽落的风,细细密密扫在他脸侧。
更像是扫在心上。
一阵一阵发麻。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想要朝后躲。
腕间缠绕的草叶却骤然扎紧,镣铐一般,将他不容置疑、无可逃避的束缚在原地。
哪儿也去不了,哪儿也不能去。
少年手腕明显颤抖了一下,喻见有几分赧然:“刚才太用力了,我注意一点儿。”
她小声说着,又从身旁的野花堆里挑出几支模样正好的,低头继续编起来。
少女微微垂着头,额前碎发被风吹起,衬得圆润光洁的额头愈发雪白细腻。
池烈喉头动了动。
他把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指尖狠狠掐下去。借着掌心里绵长清晰的痛楚,才勉强忍住了伸手触碰那一抹白皙的冲动。
野花手链并不复杂,喻见一会儿就编好了。
她稍稍往后靠去,欣赏自己的作品:“怎么样?我觉得还挺不错的。”
山脚下的野花颜色一点儿也不艳丽,是清新的蓝白。配上深绿草叶,缠在少年腕间,并不突兀,反而衬得没什么血色的手腕多了几分往日不常有的鲜活。
那种惯有的冷漠寥落似乎也被削弱几分。
难得温和起来。
喻见自己满意的不得了。
池烈只是收回了手,若无其事地瞥了眼自己的手腕:“嗯,还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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