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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辞官欲去重任又临上（第1页）

屈原痛骂朝臣一事，在朝野上下引起轩然大波，那些被屈原指名道姓责骂的朝臣们，不由得结为一个帮派，同心协力定要将他赶出朝堂。

屈原回到府中，总能听到大臣们集中反对他的传言，他也不闻不问，整日将自己关在书房内读书写作，半月不去上朝。

寒风呼啸，大雪笼罩着郢都王城。这些日子他不修边幅，不见外客，窝在书房内已经作诗一首，名曰《惜诵》，心情沉郁不快时便在书房里反复吟诵。田索为了帮他疏解郁闷的心情，常常坐在一旁为他添香抚琴。今日，从幽幽古琴上飘出的依旧是那首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听了百余遍的《关雎》。田索在抚《关雎》，屈原在吟《惜诵》，其画面也唯美和谐。其辞曰：

惜诵以致愍兮，发愤以抒情。

所非忠而言之兮，指苍天以为正。

令五帝以折中兮，戒六神与向服。

俾山川以备御兮，命咎繇使听直。

谒忠诚以事君兮，反离群而赘肬。

忘儇媚与背众兮，情与貌其不变。

故相臣莫若君兮，所以证之不远。

吾谊先君而后身兮，羌众人之所仇。

专惟君而无他兮，又众兆之所雠。

…

抚琴毕，田索关切地问道：“灵均啊，你惜爱君王而痛恨佞臣，你身不在朝堂而心犹进谏，你这苦心大王能知否？”

屈原回道：“诗云：‘抑抑威仪，维德之隅。人亦有言：靡哲不愚。’智者也有愚笨之时哪。我对大王一片忠诚，天地鬼神可鉴！我招来五方天帝、日月星辰、山川神祗与古代正直法官，在这首诗里组成一个公正法堂，以听取屈原之心，并作出公正裁决。我竭诚事君，忠心不二，从未将宠辱放在心上；我从不离心背德，与奸佞之徒同流合污！”

田索安慰道：“管子曾说过，形不正者德不来，中不精者心不冶。灵均正形饰德，愿有朝一日大王会明白你这一片苦心。”

屈原点头道：“我始终坚信大王是一位明主圣君。若过了这个寒冬，大王依旧不召我上朝议事，我也就彻底死心了。那时，我便带你回秭归老家去，种田度日。像古人那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

“如此说来，我倒希望大王尽早逐你离开朝堂。”田索高兴道，“田索从小就向往男耕女织，今生今世，若能陪伴先生过上那种田园生活，便死而无憾了！”

“你这傻丫头，若屈原真是一位农夫，你还愿意陪我厮守终生？”

田索起身，走到屈原身后，倚在他的肩膀上，温情耳语：“只要是屈原，无论你是高官显爵也好，平民百姓也罢，田索都愿陪你厮守终生。”

“唉，你又何曾知晓民生之疾苦…”屈原摇头叹息，首次感受到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凭借他一腔热血根本无能为力，只能为理想之夭折而叹息。

止怒莫若诗，去忧莫若乐，二人短暂交流了一会儿，屈原埋头继续书写诗作，田索继续为他添香抚琴。

郑袖一直喜爱屈原的诗文，只要屈原有新作，她都想先读为快。所以她专门派一名侍女盯着屈原的动静，只要屈原有了新作，便会第一时间抄写了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