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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庄献策受命西征中（第1页）

“强国之根本在变法，早已成天下公理，朝中有执圭大人、宋玉与景差大夫辅佐大王，臣下无需赘言。然变法需要一国之君有魄力、有定力、有韧性，不然就不能全力以赴。五帝之戒可有闻乎？”

“寡人洗耳恭听！”

“黄帝居民上，摇摇乎恐朝不保夕；唐尧居民上，惴惴乎如临深渊；虞舜居民上，兢兢乎如履薄冰；姒禹居民上，慄慄乎恐不满日；商汤居民上，翼翼乎惧不敢怠。五帝之戒乃圣王之德，德自微生，祸自微成。君勤于政，则外无蓄孽之治，内无混乱之行。大王日后行必虑正，思必虑全，战战栗栗，日慎一日，苟慎其道，则无败事，此乃一策也。”

顷襄王点头铭记：“大司马以圣王之德教寡人，寡人必身体力行，无怀侥幸！”

“为君何行则危，为臣何行则废，大王可有思虑？”

“敢请大司马详细拆解。”

“凡为君者，厉民而假托为民，进谗谀而假托用贤人，远公正而假托有德行，君行此三者危；凡为臣者，以党举官以求进，损公肥私以求多，纵君行恶以求亲，臣行此三者废。人臣还有三罪：一曰导非，二曰阿失，三曰尸宠。以非引上谓之导，

从上之非谓之阿，见非不言谓之尸。凡此九种，事关家国社稷之安危，大王当时刻铭记于心，此乃二策也。”

“寡人谨记，谨记！”

“大王能重用庄辛先生，想必已谙熟求贤之道了？”

“天虽至神，必因日月之光。地虽至灵，必有山川之化。圣王虽有万人之德，必依贤臣良将辅佐。故而求贤用贤之术，寡人欲闻之，多多益善也！”

“国有三不祥：有贤而不知，一不祥；知而不用，二不祥；用而不信，三不祥也。故贤臣良将乃保家卫国之根本，圣主明君不可不察也。而求贤之道若何耶？按贤察名，选才考能，当观之以交友，说之以其行，无以靡曼辩辞定其行，无以毁誉非议定其身。穷则视其所不为，富则视其所分，贫则视其所不取。贤能不以官之次序而取，罢不能不待须臾而废。虽王族贵胄之子孙，无才能礼义者，贬之庶人；虽庶人之子孙，有文韬武略且具礼义者，归之卿相士大夫。总之，郢陈虽小，其禄足以养天下之贤者，其车足以乘天下之贤者，其财足以礼天下之贤者，大王唯有与贤者为伍，国事民事皆委托于贤能之才，方能名实俱得，此乃三策。”

“大司马痛下针砭，寡人谨记！”

听到此处，庄辛插话道：“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则主而事，只要大王下贤以身，见贤不弃，天下贤士便会如百川归海

般涌入郢陈。到那个时候，大王施行内政则民怀之，征伐则诸侯畏之，何愁家国不能复、疆土不能收。”

“寡人之愿也。”

“圣主贤君之治国如何，”庄蹻又问道，“大王可有思虑？”

“寡人悉听之。”

“其政任贤，其行爱民，其自养简，藏富于民。不因喜以加赏，不因怒以加罚，不纵欲以劳民，不修怒以危国。上无骄行，下无谄德。上无私义，下无窃权。所禁于民者，不行于身，所倡于民者，身先垂范，此乃四策。”

“大司马所言甚是，”庄辛补充道，“凡治国及天下，莫如以德，莫如行义。以德以义，不赏而民善，不罚而邪止，此神农、皇帝之政也。以德以义，则四海之大，江河之永，不能亢矣。太华之高，会稽之险，不能障矣。阖闾之教，孙武之兵，不能当矣。”

“寡人谨记！”

“太公献策于文王曰：‘君王有六守三宝。’大王可知否？”

“寡人愿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