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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璨笑着扔掉造价不菲的金簪,起身重新坐回桌旁看着裴玉戈,“夜已深了,王妃歇息吧。”刚从威胁中缓过神的裴玉戈轻抚着心口,又道:“臣身子孱弱,无法侍奉王爷。长夜寂寞,王爷可另寻他处歇下。”“王妃这是要赶本王走?”“臣不敢,只是…”“余默同本王说了,你身子骨如何本王心里有数,没打算行敦伦之礼。”裴玉戈虽心中也有数,但到底是猜不透萧璨的心思,这番开口,也是有试探之意。得了萧璨回复,才算安下心来。他站起身,打算将床铺让给萧璨。“那王爷睡床,臣去榻上将就。”“王妃这是变着法子要赶本王出去。不过嘛,方才也说了,这府里到处都是旁人的耳目,你信不信本王今日从这屋里出去,明日殷绰便要对你父亲和叶将军发难?”萧璨摆摆手道,“不过本王还蛮喜欢王妃耍些小心思的,至少比你先前冷美人的模样更像个活人。也罢!本王去榻上将就一晚便是,王妃早些歇息。”萧璨拍了拍有些晕的脑门,起身从床上抱走了一条被子,竟真的绕过内室屏风,丢到外间的榻上。又出声唤了门外的侍女以及裴玉戈的小厮进来。一名侍女为萧璨铺好被褥,另一名侍女则同正言一道伺候裴玉戈换下繁重的吉服,洗去脸上妆容,服侍着人上床歇息。隔着放下的红帐,裴玉戈看不清外间歇下的人,他躺在床上沉思,不过一整日的辛劳让他很快陷入沉眠。【作者有话说】敦伦之礼:即文言文版的为爱鼓掌。病大婚折腾了一日的结果便是裴玉戈半夜又病了一遭。偏偏人浑身高热,烧得意识不清,半梦半昏之间呓语不断,身子感觉异常不适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外间的萧璨睡得并没有那么沉,朦胧间似乎听到异常的声响,便从榻上坐起身来。房内只有寥寥几根蜡烛染着,萧璨看得不清楚,便出声唤来屋外代替侍女守夜的侍卫。侍卫从怀中掏出燧石将外间烛火都点亮了,又捧了一盏照了薄纱的烛灯奉至萧璨手边。萧璨接过烛火,遂吩咐道:“遣人将余默唤醒,让他速速过来。”侍卫领命而去,萧璨执烛灯绕过屏风走近里间,呓语声更清楚了些。撩开红帐子,睡梦中的人似乎十分难受,长眉紧蹙,呼吸也不通畅,只得张开嘴喘息。萧璨俯身用手探了下裴玉戈布满热汗的额头,才惊觉人竟是发起了高热。踢了一脚蜷在脚踏边上的正言,他力道倒不大,只是睡梦中的少年毫无防备,被踢得打了个滚才猛地惊醒。看到有人站在自家公子床边,惊出了一身冷汗,以为是歹人,随手抓了旁边什么东西下意识扔过去。萧璨皱眉挥手打落,茶壶碎在地上惊动了留守在外的侍卫,出声询问自家主子。“无事,去打盆清水来。”萧璨吩咐完侍卫,扭头看向此刻已清醒了的正言,“可清醒了?”
“小的睡糊涂了,王爷恕罪。”“是睡糊涂了,连你主子半夜起了高热都懵然不知。”将床帐重新挂起,只穿了中衣的萧璨坐在床边,掀起薄被触碰裴玉戈身上各处,也是同额头一般热。瞥一眼焦急的侍从,有些不悦斥道:“你这小子近身伺候未免太不伶俐了!就这么干看着,不晓得去拿水来给你主子润口?”“啊…是、是。”正言回身发现桌子上是空的,再看里屋地上已碎了一地的茶壶有些愣住了。床边的萧璨催促道:“壶刚让你摔碎了,去外间取本王用的来。”余默被人叫过来时,正瞧见萧璨将人扶坐起抱在怀里喂水,只不过裴玉戈浑身高热、意识不清,水一时喂不进去。他走过去看了看裴玉戈的脸色,俯身捉了对方腕子搭脉,又直接伸手过去捏人双颊查看舌苔颜色,不多时便送松了口气。撤开手捏了捏自己眉心穴位,打起些精神同有些焦急的萧璨言明:“风热犯表,小毛病。估摸着是今日来回折腾累着又着了风,他这身子骨较旁人弱许多,一着风才会烧起来,几副银翘散祛祛火,再好好将养几日便无事了。”“你看方子,交给值守侍卫便可,他们知道怎么做。”侍卫等自家王爷说完话方才进来禀报道:“王爷,秋典仪得了消息,带了人过来伺候。”“正好要找她,让人进来。”侍卫应声出去,不多时领了名身着宫裙、发髻高梳的年长女子进来,而她之后跟着两个走路时一直低着头的年轻侍女。“秋浓,今日是你值夜?”三人行了礼,为首的那女子垂首答道:“是。婢子听闻王妃病了,身边又只有一个小厮,想着院内没安排机灵懂事的,便自作主张先挑了两个给王妃院里用着。”“无妨。王妃有弱症,伺候时确实得机灵聪慧的来。那个…”萧璨扬了扬下巴,向秋浓示意跪在一旁的正言,“这阵子王妃身边这小厮便交给你教导一番,也不必变副模样,让人机灵懂规矩些便是。”“婢子领命。”秋浓欠身领命,起身又轻声询问道,“王爷,按规矩陛下下朝后您便该同王妃一同去宫中觐见陛下,王妃病着,是否先递折子到宫里去?”“现在什么时辰了?”“快到寅时了,约莫离散朝还有两个时辰左右。”萧璨没有立刻做决定,他摸着裴玉戈的额头不由皱起眉,随后双手拦着人后背和肩头,将人轻轻放回床上。寻常风热换到裴玉戈身上,这病竟来得又急又猛,将人扶起再放下,全程人不曾醒转过一时。他人虽起身坐到了里间稍远的椅子上,目光却一直盯在床上的人身上。“罢了。把柯慈叫起来拟个折子,拿着本王的令符,稍后亲自送去宫里。另外让他别着急立刻往回返,若是皇兄有传召,便让他去向皇兄解释。将王妃这儿的事告诉柯慈,他知道怎么回。”“是,婢子记下了,一会儿就遣人去寻柯长史。”问完了正事,秋浓看着难掩疲惫的萧璨,又柔声劝道,“王爷今日宴上饮了酒,半夜又为王妃的事劳心,还是请回自己院中歇下,王妃这儿就交由婢子们来。”秋浓抬手示意,身后两个侍女屈身行礼后接过侍卫打回来的一盆清水与干净布巾,不需多说一句,便守在裴玉戈床边伺候。一人挽袖将布巾沾湿拧了拧交给另一人,清亮的布敷在高热的额头上,睡得昏沉的裴玉戈不由发出一声迷糊的呓语。他烧得厉害,那布巾没一会儿功夫便要重新换过,两侍女有意放轻了动作,并未扰到人休息。萧璨在旁坐着,单手支着头靠坐着不说话也不动。屋内众人除了小侍从正言茫然站在一旁搭不上手,王府其他人都有条不紊做着手上的活计。中途余默带着药折返回来,为昏睡中的裴玉戈施了针才让人能稍微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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