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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西尔的话冷漠无情。
时蕤脑子宕机了一秒,在脑海中咀嚼了两遍才把这句话的意思领悟到——让他收拾收拾拾掇两下,差不多就可以赶紧滚蛋。
“我……”
他才说出一个字,男人就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门打开,头也不回地走进去。
并不在意时蕤说了什么。
他只好马不停蹄地随着切西尔走进去,刚准备再次开口。
“浴室在这里,会用吗?”
时蕤明白了,切西尔不想跟自己交流太多。
他怯怯抬起头,飞快打量了一眼建筑的内部,玄关,鞋架,落地衣柜,编织沙发,浴室,床,自然灯光,金属质的地板,棕色的窗帘,也算整洁,只是里面一直有一股挥散不去的酒味。
切西尔手指的地方是和时蕤从前家里没什么区别的浴室,不过看起来更高级一点,他找不到花洒和出水的开关在哪。
也没看见瓶瓶罐罐的沐浴露之类的用品。
“看来我问你也不算多此一举。”切西尔的话有几分嘲讽的意味,但他的语气很平静。
时蕤小脸涨红了。
切西尔没看他,在一面墙上轻点一下,墙体就向两边伸缩,裂开出笔记本电脑大小的方形凹槽,从里面伸出来一块月白色的金属板,上面分别放着沐浴露和洗发水。
他再往左敲了一下,花洒如出一辙地浮现。
“红色的是热水,蓝色的是冷水。”切西尔指着墙面上的智能触屏按键,已经是把时蕤当傻子来看待了,“旁边可以调节水温。”
他从衣柜的压箱底里面找出来件和时蕤体型差不多的衣服,扔在他手里。
时蕤抿了抿嘴巴,抱着衣服乖乖进去洗澡。
在卫生间的镜面中,倒映出穿着破烂衣服的男孩,露出关节透着粉润红的手臂和白腿,脸颊上抹着乱七八糟的黑色机油——很糟糕。
切西尔最后看了一眼那双黑亮懵懂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浴室不隔音,水声淅淅沥沥地响起来,白色热雾从门缝里钻出。十几分钟后,时蕤抱着之前切西尔扔给他的一堆衣服从浴室里走出来,两只湿漉漉的脚没穿鞋子,赤着踏在地板上。
切西尔原本只是不经意地瞥过去一眼,后面就有点移不开眼睛了。
时蕤长得很漂亮,是那种有些说不出口的娇艳。皮肤雪白得仿佛有些透明,脸颊稍稍有点婴儿肥,睫毛又长又密,轻轻扇开后露出来的那点漆黑的眼瞳,有点儿像是切西尔第一次进到无尽之海里夺得的深渊宝珠。
那颗珠子是亿年时光的沉淀,清澈纯粹,好似有蛊惑人心的效果,据传流落到黑市之后,有无数有权有钱的人挥着钞票去争夺它。
现在看来,好像还不及男生的眼睛漂亮。
切西尔之前就对时蕤的相貌有点猜测,可他没想到洗干净之后的时蕤样貌更是出色到有些过了头,他焦躁地啧了一声。
视线不经意间落到了时蕤粉粉嫩嫩的嘴巴上,才洗完澡后,也没涂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是沾了点儿水,就很润很有光泽了,轻轻往下一抿,小小的可爱唇珠都被挤压得一扁。
时蕤身上的水没擦干,穿上衣服后有的地方就被浸透浸湿,透出几块肉色。
切西尔没由来地更心烦了。
时蕤呆呆地站在浴室门口,就见切西尔拿着酒瓶喝了一口,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两眼。
他的脚还赤裸着,白得像是玉,青蓝色的筋脉透着皮肉,仿佛是精美的装饰。
地板太冰凉了,时蕤的两只脚血色在渐渐褪去。
切西尔眼皮子跳了跳,心烦意乱地指着沙发:“坐下吧。”
时蕤听从他的话,找了个不占位置的角落缩着,离切西尔之间隔了两个他那么大的距离,两只脚悬空着,没有踩到地。
男人眉眼深邃,眼神沉郁冷淡,眉眼距很近,压下来看人时极凶,时蕤见了他就不由自主地噤声。
一支装在特殊材质做成透明管子的黏稠液体扔到了时蕤手中,他仓皇无措地接住,草莓色稠液轻轻地晃着。
“这是你的晚餐。”
切西尔说完这句话后,目光就落在了投影于墙面上的电视里面,没去看时蕤。
投影中的画面和时蕤想象中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节目不同,切西尔看的是很严肃的军事新闻频道。
他以为自己会焦急于现在的处境,看不下去电视里的画面,却情不自禁地被里面能够获取到的内容新闻内容所吸引,连切西尔递过来的食物都忘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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