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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第1页）

手，一看时钟，眼前一黑，“来不及了，我要去做操了。”

“课间操取消了。”蒋润松柔声说道。他说话天然带着小奶音，平时怕被人说娘，刻意压着嗓子。这会儿教室里没几个人，他全没隐藏，说话带着几分孩子气，有点撒娇的意味，“班长大人，你真让人不放心。”

“不可能。”宋悄悄半信半疑，“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晓得，不过你听。”蒋润松颇为神秘地将手放在耳后，“听到什么了吗？”

“我听到奇怪的电波，”宋悄悄耳朵高竖，故作高深地说道，“是不是外星人在呼叫同伴，我们现在跑来得及吗？”

“来得及。”蒋润松紧张兮兮地低头四处探看，“我们从学校后门翻出去，跑到谁也找不到的角落躲起来。当然，逃命之前，你得先贴个创可贴。”他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儿童创可贴，撕掉外包装，轻轻地贴在宋悄悄渗血的伤口处，“班长大人，我还没问你跳我这儿来干吗？”

“我……”宋悄悄如同一个入室行窃当场被主人给抓住的贼，呆呆地戳在原地，等着主人的最终审判。

蒋润松是个聪明人，看了下葛鸣的表情，瞬间知道了一切。

“葛鸣，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

“你今年几岁？”

葛鸣抬起头来，眸子里透着股han意，他不笑时脸上挂着一层霜：“你说呢？”

“两岁吧，撑死也就三岁。”蒋润松肯定答道，“我三岁时为难女同桌也是用这个方法。你知道后来怎么样吗？”

葛鸣握紧笔头，骨节分明的指头青筋暴出。

“后来我被那个同桌揍了一顿，长了记性。”蒋润松饶有兴致地回忆着，“得亏班长大人脾气好，不然你早被揍得满地找牙。”

“是吗？”葛鸣冷哼了一声，双眼如探照灯般看向宋悄悄，在等一个答案。

“是是是。”宋悄悄回答完，意识到掉坑里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我哪儿敢。”

蒋润松一时语塞。

“下面公布一则通知，课间操取消，请各班班主任组织好本班学生有序离开。”广播站一遍又一遍地播报着新的通知。

“还真被你说中了。”宋悄悄喜上眉梢。没有几个学生喜欢做课间操，但有人暗暗喜欢课间操前集合的氛围：一大堆人从教学楼里鱼贯而出，无序地往操场走去。隔着汹涌人群，偶与心头那人眼神交会，那一瞬间，无垠的宇宙里，所有的星星掉落到心头，发着细碎而迷人的光。

“那你怎么回去？”蒋润松戏谑道，“还继续爬桌子？班长大人，你又不是小狗，整天爬来爬去。要不，你坐我旁边，无论靠不靠窗，你都可以自由出入，怎样？”

“你的同桌不乐意吧！”这个提议，宋悄悄不止一点点心动。葛鸣这颗活炸弹，也不知道何时会炸。生命诚可贵，宋悄悄不愿意在墓志铭上落下“英年早逝”这四个字，毕竟世界这么大，她还没去看看。

“我替她同意了，”蒋润松嘴里嚼着大大泡泡糖，一说话带着甜腻味儿，“我们家，听我的。”

“对，听他的。”吴静从教室外走进来，“小松松，我舍不得你。所以悄哥，我们什么时候换位子啊，现在行不？”

蒋润松脑子里冒出一连串问号。

“无情的女人，这么想甩开我？那我就……马上满足你。不用谢，毕竟男人”他顿了顿，“都是天使。”

“小老妹，别急，我得请示下老班。”心心念念的事情终于成了真事，宋悄悄并未有铺天盖地的狂喜，心头反而蒙了层失落的底色。她用余光瞥向葛鸣，他面无表情地写着作业，那冷漠的样子像一台计算准确的刷题机器。

心死只在一瞬间，宋悄悄在那一刻，心如铁石。

那一节课，葛鸣一道平时十分钟能解出来的几何题，愣生生解了半小时，还没完成求证。

人一旦下定决心做某事，全世界都会给她让路。下课铃一敲响，宋悄悄就屁颠屁颠地跑去找小马哥说了这事。小马哥展露招牌笑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没事，下一个更乖。”

宋悄悄迷惑地从小马哥的办公室走了出来，一度怀疑小马哥怎么还没醉就开始说胡话。还没到五点，天色阴沉，看上去有种毁天灭地的气势。阳台上粉月季满树满树地开着花，开到荼蘼深处，坠落一地繁华。

高中生活漫长得没个尽头。高考如一把铡刀，立在每个人身后，有人提心吊胆争分夺秒；有人看淡生死得过且过；大多数人在“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的状态中度过。

那天晚上，漠城下了一场暴雨，水泥地上雨水直